眼看長刀就在眼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震耳欲聾的刀劍相擊聲在萬煜銘耳邊響起。
萬煜銘緊閉雙眼,只覺得雙耳嗡嗡作響,他此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禁有些恍惚。
斗篷人的長刀被一柄森寒的長劍挑開,這一劍輕如浮毛,拂過長刀的刀刃,卻讓斗篷人手中的長刀改變了原本的軌跡,向著一旁甩去。
斗篷人震驚不已,他立時退開數十步之遠,這逃離的速度是他生平最快,他從未有過如此的心悸。
他穩住身形,握著長刀的右手顫了顫,喘了口氣,才看向來人。
這一看,他更是震驚不已。只見萬煜銘的身前立著一名面色蒼白,卻容貌雋秀的少年。此子身量高挑,身姿強韌如松柏一般立在原地。
杜塵瀾握著長劍的手正在顫抖,他此刻看起來面色平靜,臉不紅氣不喘,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擋下此人一刀用了七成內力。
他的目光在斗篷人身上掃視了一圈,這裡竟然還有一名武藝高強之人。此人的內力甚至比剛才那名奪命閻王更為高深,他剛才只是擋下這一刀,便胸口陣痛,體內內力四處翻湧。
看不見斗篷人的容貌,對方身量不高,看著也不壯實,那柄長刀卻比他的身量還要長。
“杜塵瀾!”萬煜銘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免驚喜地喊道。
當看到瘦弱的少年舉著長劍站在自己面前時,他狠狠鬆了口氣。
他從未覺得自己會有如此依賴旁人的一日,然而此刻只要有杜塵瀾在,他就覺得無比安心。這瘦弱的身板,卻似千重山擋在自己面前。
再次見到杜塵瀾,他是喜悅的,杜塵瀾還活著!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你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死了?你可是杜塵瀾吶!”萬煜銘的語氣變得有些輕快,然而他剛說完這句話便嘔出一口鮮血,精神也比之前萎靡了不少。
杜塵瀾此刻的全部精力都在對面那斗篷人身上,哪裡顧得上萬煜銘說了什麼?
“不想死的話就閃開!”杜塵瀾朝著身後低喝道。
萬煜銘聞言不再猶豫,連忙連滾帶爬地往遠處走去,他清楚自己待在那處就是累贅。杜塵瀾與對方纏鬥的同時,還要分心保護自己,倒不如自己識相些。
他現在內傷有些重,還是在一旁調息為好。等恢復些之後,還可相助杜塵瀾。
從懷中拿出一隻青色的瓷瓶,這是治療內傷的藥,不過只是助你快速恢復內力。一旦服下此藥,等使用內力之後,便會疲軟下來,屆時一名手無寸鐵之人都能將你殺死。
不到萬不得已,萬煜銘不打算用。這瓷瓶中正好兩顆,不到最後時刻,他和杜塵瀾都不能服用此藥,否則之後便是任人宰割了。
“杜塵瀾?你還沒死?”柳錦贇原本以為剛才斗篷人那一刀,萬煜銘絕對抵擋不住,非得死在斗篷人的刀下。
他當時正想讓斗篷人刀下留人,若是萬煜銘死了,他手中便沒了威脅毛全忠的東西。誰想杜塵瀾竟然從天而降,將人給救了下來。
“不可能!你為何還活著?奪命閻王竟然沒能殺了你?”柳錦贇上下打量著杜塵瀾,臉上難掩震驚。
他見杜塵瀾的衣襬有些凌亂,上面沾染了不少血漬,連衣角都被削去了半截。
“那奪命閻王也是個浪得虛名的,就那幾招拳腳功夫,以為能殺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