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不得杜大人這樣的稱呼,吏部的公文還未下。他沒坐滑竿,只怕這會兒還未到寺裡。”
“錢太太可別自謙,杜大人年少有為,新科狀元郎入朝為官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嗎?既來了,不和大人見禮,那就太不知禮數了,老奴就在此稍候!”劉媽媽笑了笑,竟是準備在此等著。
錢氏一愣,旋即恍然道:“呀!金桔,還不快給劉媽媽奉茶?”
古人云宰相門前七品官,即便劉媽媽不過是下人,但錢氏也得給幾分顏面。
“這位施主,請隨貧僧入內。”小沙彌指著一道月亮門,比了個請的手勢。
杜塵瀾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其實這寺裡的廂房也和客棧的雅間似的,排了號的。
天字號在單獨的一個院子裡,這月亮門旁邊就掛著天字號的牌匾。
權勢和金錢是好東西,難怪誰都想要。其實在這世上到哪裡都不能免俗,即便在寺廟裡也還是這般規則,哪裡有真正的清靜之地?
“勞煩大師引路!”杜塵瀾回了一禮。
“不敢當!”小沙彌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倒是十分老成。
小沙彌領著杜塵瀾他們來到天字八號房門前,“施主!錢太太便是定的這間廂房,您若是沒旁的吩咐,那貧僧就先失陪了。”
杜塵瀾頷首,雙手合十回來了一禮,“有勞!”
等小沙彌之後,杜塵瀾本打算敲門而入,誰想剛走近房門,便聽到了裡頭傳來女子的說話聲。其中有一道十分陌生,杜塵瀾並不曾聽過。
且聽聲音,這女子的年歲也不小了。杜塵瀾納悶,難道在寺裡還碰見了熟人?
來京城這麼久,錢氏還管著花粉鋪子,倒是也結交了幾位太太,但都是商賈家的,畢竟官家太太從不屑與商賈家的來往。
他還不曾為官,錢氏來往的婦人中,自然夠不上官家太太。等日後他入了朝堂,錢氏的交際圈才會發生改變。
杜塵瀾正要上前敲門,門扉卻突然開啟了。
“奴婢將才聽著就像是少爺的聲音,便來看看,沒想象到少爺真到了。”一開門,金桔便發現了站在門外的杜塵瀾,立刻驚喜道。
“可是瀾哥兒來了?算算時辰,應該要到了。”
錢氏滿面笑容,接著又對劉媽媽說道:“年輕人腳程快!比我這老胳膊腿利索。”
“您可真會說笑,您看著這般年輕,哪裡看得出年歲?不過杜大人是少年郎,肯定有把子力氣。”劉媽媽邊說邊站起身,往門口望去。
這般不走心的誇讚沒人放在心上,都將目光投向了正往屋裡來的杜塵瀾。
劉媽媽看著少年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光而來,待到了近前,她也不免被驚豔。果然是驚才絕豔的狀元郎,難怪跨馬遊街那天惹得全京城的女子都要去看。
“這位便是杜大人吧?老奴是禮部尚書府長房太太身邊的劉媽媽!”劉媽媽不等錢氏引薦,便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