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三隻顧得了他們三房,而他要顧的,是整個杜氏。在家族面前,個人的利益又算得了什麼?
“愚蠢!你真是愚蠢!”杜高鶴深深嘆息了一聲,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但明顯感動不已的杜塵瀾,心中有了主意。
“瀾哥兒,你怎麼說?”杜高鶴不信杜塵瀾能放任他父親如此行事,那豈不是狼心狗肺嗎?
“祖父有何要求?”杜塵瀾深吸一口氣,這一刻,即便是被杜高鶴轄制,他也認了。父親對顧氏還是有情分在的,他不能太自私。
老爺子這般咄咄逼人,並非是為了將他們三房逐出宗族,而是另有企圖吧?
杜高鶴聞言不禁點了點頭,這老子不清醒,兒子倒是清醒得很。老三其實也是有福氣的,得了這麼個天資不凡,又重情重義的兒子。就是不知這福分,能綿延多久。
“父親?”杜淳楓抬頭看向杜高鶴,為何他覺得這兩人又將他撇開了?
“老三,只要他一日在咱們杜氏的族譜上,咱們就與他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防備為父作甚?咱們都在一條船上,他若能平步青雲,咱們杜氏才能跟著飛黃騰達。為父與瀾哥兒不是仇人,你根本無需如此。”
杜高鶴這段時日一直在思忖,之前他行事有些激進,將杜塵瀾惹惱了,長房和二房得的好處不多。事後他想了想,瀾哥兒其實是重情重義的性子。
有老三在,瀾哥兒對長房和二房也從來都是網開一面。杜氏要想改換門庭,那就不能得罪瀾哥兒。
老大魄力倒是有,只可惜走了商途。長孫也與他父親一般,日後只能繼承家業。至於恆哥兒,他只能哀嘆一聲,這孩子讓老妻給養廢了,又不是讀書的料。
老二雖十分精明,但處事十分急躁,沉不住氣。州哥兒與讀書上倒是有些天賦,考中進士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有杜塵瀾珠玉在前,他竟是對州哥兒有些失望了。
至於老二的那外室子,不說也罷!性子畏畏縮縮,有些上不得檯面,之後他便沒關注過了。
這般算來,杜氏最有出息的,可不就是杜塵瀾了嗎?當真將杜塵瀾惹惱了,他們杜氏要發達,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
也是他之前心思狹隘了,總想著杜塵瀾不是杜氏血脈,不會真心待杜氏。可之後他才覺得是自己著相了,老三在,杜塵瀾就擺脫不了杜氏。
且他只在杜氏嫡支這一畝三分地上晃悠,嘴上說著為了整個宗族,但行事卻沒將宗族放在眼中。
想通了之後,他覺得有必要和杜塵瀾開誠佈公地談談。只是杜塵瀾對他防備甚重,他也不知如何開口。今兒總算找著了個機會,希望這次他們之間的關係能有所緩和。
杜淳楓不知自己該不該信任父親,可父親已經知道了瀾哥兒的身世,那也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他突然想到,若是父親真將三房除族,那他們與杜氏就毫無關係了。
那瀾哥兒的身世若是被其他兩房知曉,那他們會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這麼一想,他頓時覺得除族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