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太后靠著迎枕沒說話,她眉宇緊皺,不知在想著什麼。
廖氏其實正在心中盤算著月事的日子,她有些氣虛,每月的月事大多都不準時,但此次竟然推遲了十幾天。前段時日她就一直心神不寧,沒想到從昨兒開始,心中就開始悶得慌。
平日裡不喜歡的食物,這幾日總想吃。涼瓜苦澀,她素來不喜。可昨兒突然想吃,還吃了整整一盤。剛才又突然心中惡心,她才懷疑自己是懷有身孕了。
碧柔躬著身子,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念頭,內心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娘娘?”她驚駭地瞪大了雙眼,手都不由自主地哆嗦。
“喊什麼?”廖太后低喝了一聲,她心中也是慌亂的,但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娘娘,您該不會是......”碧柔忐忑不已,若此事是真的,那她們該如何?
她還是完璧之身,雖說在後宮多年,但平日裡也只在芳華殿伺候,哪裡知道懷有身孕之人是個什麼症狀?當年娘娘懷皇上之時,她年歲還小,更何況娘娘那時的症狀也不顯,因此她剛開始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她立刻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還請娘娘責罰!”
碧柔話中帶著哭腔,此事是她失職,娘娘的飲食起居一直是她負責的。若娘娘當真懷有身孕,必定是自己哪裡疏忽了,叫那方得逞了去。
廖太后看著跪在下方的碧柔,心中五味成雜。碧柔是她最信任的貼身宮女,將才她懷疑有身孕之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碧柔。畢竟碧柔負責她的飲食起居,出了差池,那必然與碧柔脫不開關係。
可她不願意相信碧柔會背叛她,碧柔和她是同族,家人還在族中,怎可能會背叛她呢?
廖太后搓著手中的帕子,定了定心神,低聲道:“你的失職,事後再追究。你現在去傳詹太醫,就說哀家感染風寒,傳他來診脈。”
“娘娘?若是傳召太醫,會不會被傳出去?”碧柔此刻十分驚慌,她哆哆嗦嗦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是叫你莫慌嗎?這麼多年都沒個長進,去吧!詹太醫信得過,不確定,哀家心中實在難安。”廖太后深深嘆了口氣,若是真的,查氏那個賤人,必定不會放過她。
她得儘快想辦法,那賤人肯定還有後招。
“若是咱們傳召詹太醫,被慈寧太后懷疑了,怎麼辦?她們肯定會留有後手。”在這深宮中,這樣的秘密真的守得住嗎?
“那你說該如何?咱們眼下也出不了宮,不傳太醫,自己如何解決?”廖太后低聲呵斥道。
她難道不知在宮中會有傳出去的危險嗎?可上次為先帝祈福,已經出過一次宮,不過才一個多月,再出宮,該找什麼理由?
碧柔沉默了,片刻之後,她突然道:“娘娘!姚嬤嬤不是會診脈嗎?咱們不若讓姚嬤嬤先診脈,若是真的,咱們再想法子將藥抓來。”
“姚嬤嬤?哀家信不過!”廖太后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猶豫之色。
姚嬤嬤是芳華殿專配藥膳的嬤嬤,懂一點岐黃之術,但這婆子她信不過。平日裡的藥膳都是由姚嬤嬤配好,再由信得過的人去太醫院抓藥。
“娘娘!若是大張旗鼓傳太醫,那邊必定會有動作。奴婢記得姚嬤嬤不是有個侄女兒也進宮了嗎?她再合適不過了!再者,當值的太醫有好幾個,咱們指定詹太醫,未免太刻意了,愈加惹人懷疑。更何況姚嬤嬤經常配藥膳,她去太醫院應該不會惹人懷疑。”碧柔這會兒冷靜下來,腦子倒也清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