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嚴大夫撥開小妮覆在額前的亂髮之後,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也不知是何人能下如此狠手,將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傷成這般。
“這傷,怕是不好治啊!其他較小的傷口已經戒疤,我這裡有藥膏子,抹上倒是能消除疤痕,但也會留下很淺的印記,然而最麻煩的便是這兩道。你看,貫穿上半邊臉,憑我的醫術,我也無能為力。”嚴大夫搖了搖頭,嘆了一聲,為此惋惜不已。
“那玉容膏呢?恢復的可能大嗎?”杜塵瀾皺了皺眉,若是能治好,那自然要盡力醫治的。
“杜少爺是說攏寶齋的玉容膏嗎?雖說外頭將此藥傳得神乎其神,但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這姑娘臉上的傷實在太重了,就算有玉容膏,只怕也要留下痕跡,不過是深淺的區別。倘若像一旁這樣淺一些的,抹上玉容膏,定能恢復如初。”
嚴大夫實話實說,玉容膏的確能被稱為神藥,對這樣外傷恢復不留疤痕有奇效,但眼前這傷勢,怕是懸。
“下手太重了,深可見骨,若是再晚上幾日得不到救治,臉上就要開始潰爛。便是眼前,也要在傷口邊緣去除一點腐肉。”
小妮聞言眼中的光芒暗淡下來,她是女子,自然在乎容貌。之前全憑著一股氣,這會兒得救之後,面對這樣的現實,心裡怎能好受?
“勞煩嚴大夫盡力醫治吧!玉容膏我已經在想辦法。”杜塵瀾點了點頭,嚴大夫在京城的醫術都首屈一指了。他也早就明白,這樣的傷口不可能恢復如初了。
小妮抬頭看了一眼杜塵瀾,隨後又迅速低下了頭。此刻,杜塵瀾早已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
她早聽出對方的聲音很年輕,可沒想到對方的年紀竟然與她相仿,甚至比她還小,還是一個少年。
杜塵瀾出了屋子,穿過長廊,往顧源夫妻的屋子走去。兩人被晾了這麼久,心中必定很忐忑、很焦灼。
一通忙活之後,此時已至酉時初。
顧源夫妻二人已經洗漱過,坐在桌旁相顧無言。他們二人對視著,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被關在地牢中兩年多,除了不能出石室之外,其實日子倒也不算難過。
他們在石室內被單獨關押,並無人看管,但他們卻不敢隨意說話。誰知道暗處是否有人在監視他們?若是有什麼不小心說漏了嘴,豈非後悔莫及?
“咳咳咳!”顧源本想開口,但一開口,便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可是舊疾又犯了?”慧娘立刻上前拍著顧源你的胸口,關懷地道。
“不妨事兒,只是斷了藥,這兩日便有些起復。”顧源等平息了之後,拍了拍慧孃的手,回道。
其實他原本沒有這樣的舊疾,不過是剛被抓住之時,為了撬開他們的嘴,自然會被上刑。他的身子骨本就不健壯,便留下了頑疾。
或許對方是有顧慮,上刑時並不敢往死裡折騰他們,好歹還是留了一線。之後也找了不少大夫看過,但頑疾卻是留下了。
“當家的!事到如今,你總能告訴我世子爺留下的東西到底放在了何處吧?你不但隱瞞那些人,甚至連我都要隱瞞。”慧娘眼中的淚珠滑落,隨後轉頭不再看顧源。
“你知道的不多,才能保住性命。不是不信你,可此事非同小可。”
顧源嘆了一聲,當年他在帶著慧娘和閨女逃離安氏時,將世子爺留下的東西給了安氏,但他並未將此事告知慧娘。而是撒了謊,說是藏在了某一處,憑慧娘怎麼問,也沒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