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都快黑了,書房內還沒動靜,小廝便只能硬著頭皮在書房外稟報道。
王爺說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擾他,就連王妃和世子爺都不例外。
攝政王聽聞書房外傳來稟報聲,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桌上練習的大字。上頭只有寥寥數筆,緣字寫了一半,筆尖上滴下的墨汁很是突兀,讓他不禁嘆了一聲。
本想練字讓紛亂的心緒平靜下來,誰知自己早就不知走神到了何處。
“進來吧!”攝政王回了一聲,將書案上鋪著的紙張拿起來扔在了銅盆內。
小廝領命進了書房,不敢抬頭多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火摺子,掀起了宮燈的燈罩。
“王爺,世子爺來了,說是有要事與您相商。”門外傳來了陶管事的聲音,攝政王看著原本已經昏暗的書房又重新亮堂起來,終於將心思都拉了回來。
“父王!母妃說您晌午從衙門回來之後,便一直沒離開書房,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兒子雖不及父王對朝堂之事通透,但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說不得兒子也能祝您一臂之力呢?”
萬煜銘得知父王這段時日似乎心緒不寧,心情欠佳,於是想找個機會來試探一番。
他仔細看了一眼攝政王,觀察著父王的神色。這段時日母妃常在他面前抱怨,說是父王會不會是又看上了哪個狐狸精,整日心不在焉的。
可父皇和他說過,不可婦人之仁,在權勢地位面前,其他的都算不得什麼。父王與女色上,從來不見得有多上心,他覺得應該不是這個緣故。
“朝中之事,你都曉得。最近也沒什麼大事發生,只是顧氏留下之物沒什麼進展,讓為父深深感到擔憂。皇上對咱們如此提防,離咱們做決定的日子不遠了。”
說到正事,攝政王便沒了那些個心思。什麼都不如江山和權勢重要,想太多也是自尋煩惱。
萬煜銘心頭一震,倒是將之前的事忘在了腦後。看來父王是真下決心了,只是他們還有許多計劃尚未完善。
“剛才陶管事不是來稟報,說你有要事與為父相商,是何事?”攝政王看了一眼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隨後坐在了他的對面。
“皇上似乎對杜塵瀾尤為看重,今日杜塵瀾去吏部核辦,皇上竟派了閆大人親自督辦此事。”萬煜銘取出博古架上的棋盤,他們父子二人談論朝政之時,都會下棋來探討下一步的計劃。
“可是吏部右侍郎閆明昀?”攝政王也有些驚訝,他抬首看了兒子一眼,確定道。
“正是他!”萬煜銘點了點頭,將旗盒開啟放置一旁。
“皇上竟如此急切?看來他也等不及了!”攝政王冷笑一聲,皇上如此行徑,只會將杜塵瀾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父王的意思是,皇上難道沒其他的打算,將希望都放在杜塵瀾身上,打算孤注一擲了?”萬煜銘頓了頓,不可思議地問道。
“不!皇上絕不會如此輕易就將弱勢暴露出來,必然還有後招。杜塵瀾這是被他當做一顆棋子,來誘導咱們的,杜塵瀾是被當搶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