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是好性兒,總是容易心軟,上次三姑娘還捉蟲子嚇你呢!”紅秀的心情隨著搖搖晃晃的馬車,變得有些浮躁起來。
“她不過是小孩子心性,我是長房嫡長女,哪裡能與她計較?沒得自降身份。只要不過分,一些雞毛蒜皮之事,也不想鬧得不可開交,屆時又惹得祖母不快。”
何泠妤嘆了口氣,母親教導她要大度,莫與三妹妹計較,但這丫頭著實是個攪事兒精,讓人頭疼不已。仗著二嬸是祖母的侄女兒,老太太對她多有偏愛,往常在府中是肆無忌憚,蠻橫得很。
不過,府上日後的家業都是長房的,這丫頭再蠻橫又有何用?等日後出嫁,難道還能越得過她這嫡長女去?將性子養得左了,出嫁之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平日裡一些小打小鬧,她不與之計較。若是做得過分了,三妹妹就等著在京城揚名吧!
扶了扶頭上的珍珠蜜蠟點翠簪子,這是母親命人特意打造的,再過五個月她就要及笄了。
紅秀張了張嘴,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老太太再有不是,也不是她這個做奴婢的能置喙的。
不過最近府上傳出風聲,說是太太想與淮安侯府結親。淮安侯世子今年十六,與姑娘年歲相當。又是侯府世子,身份尊貴,當是門當戶對。
這門婚事多半是要成了,否則府上不會有這等傳言。且今日,太太帶著姑娘來寺裡上香,還將姑娘打扮地這般隆重,說不定就別有目的。
三姑娘再嬌蠻,日後還能找到比姑娘更好的親事不成?不過是在府裡快活幾年,等入了夫家,身份地位就是天壤之別了。
這麼一想,她心裡就舒服了不少。只是三姑娘非要跟來,若是又起了什麼壞心思,讓她攪和了怎麼辦?
老太太也太偏心了,三姑娘一撒嬌,就應下了,又不是不知三姑娘的性子。紅秀心中忿忿不平,打算去了珞葉寺之後,一定要看好三姑娘。
馬車停在了山腳下,要上山就得徒步爬行。當然,這裡少不了挑夫和抬竿的生意,畢竟一些大戶人家的女眷,平日裡從來不曾鍛鍊體魄,哪裡能爬得上去?
“母親!您坐滑竿上去,兒子帶人走上去就成。”杜塵瀾望著長長的石階,覺得錢氏應該爬不上,便如此提議道。
這裡是內圍,攤販是不允許在此處做買賣的,都被寺裡的和尚把守著。畢竟來珞葉寺上香的,不少都是大戶人家的女眷,為避免被人衝撞,寺裡自然要維持好秩序。
若是有勳貴或世家大族的女眷來此,可提前告知,寺裡會多派些和尚來把守。
此刻是卯時初,天色還早,可杜塵瀾一下馬車,便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今天的山腳下,竟然站著許多武僧,手中還拿著棍棒,這樣的陣仗,一般人還真不敢在他們炯炯有神的注視下,走向石階。
“今兒是什麼日子,這是誰要過來?”錢氏自然也明白,怕是有哪位貴人要來了。
“黃道吉日啊!不然您怎會選在今日來還願?”杜塵瀾笑著回道。
“你這孩子!”
錢氏笑著想拍杜塵瀾的腦瓜子,可剛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竟然只夠得著兒子的肩膀。她心中不由得感嘆,我兒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