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容書快步向外走去,卻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頓住腳步,轉身打量了一眼花廳。
他仔細回憶著當時看到的場景,場面一片混亂,他一直在戒備,心中十分緊張,且注意力都在那些刺客身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後忽然想起當時似乎二弟和杜塵瀾在那處。他闔眼仔細琢磨了起來,這二人若是趁著場面混亂,渾水摸魚倒是極有可能。
可這兩人若是想要藏寶圖,沒必要這般冒險。
先說二弟,他若是真動了那藏寶圖,那就不排除他們二房與那些黑衣人有關係。可國公府如今還未分家,難道二房就這般狠心?
若是皇上當真遭遇了什麼不測,那曲國公府也逃不過滅門,甚至是誅九族。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兒。除非二房已經暗中投靠了哪方勢力,但他派去二房的暗探並未有這樣的訊息傳來。
當然,也不排除二弟趁機渾水摸魚。身為國公府的少爺,買通下人並不稀奇。
至於杜塵瀾,來者是客,事先對他拿出藏寶圖的事兒並不知曉,因為這是臨時決定的,那就更不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隻托盤了。即便找錯了,再復原也是多此一舉。
更何況,憑杜塵瀾的本事,拿第一名應該不難。若真有興趣,何至於去偷?且他與刺客也不太可能是一夥兒,畢竟他並不知道皇上今兒會來國公府。
其實只要杜塵瀾參與,皇上早就一定內定了他第一名。今日皇上微服私訪,為的便是杜塵瀾,觀察其他學子,只是順便。
杜塵瀾是皇上必定要拿下的,之前科舉入仕的官員,大多有了派系。為了更快升官兒,有能力者皆被幾大派系網羅,皇上並未佔到多少便宜。
“世子爺!老爺請您去外書房議事!”一名小廝快步走來稟報道。
曲容書立刻點頭應下,藏寶圖失竊一事,是要立刻與父親稟報的。更何況,他今日衝動,險些害了整個曲氏,是一定要去請罪的。不出一個時辰,族中就會派人來質問。
曲國公坐在書案前閉目養神,他正在思忖今日皇上行刺一事。
“父親!”曲容書進了書房,朝著曲國公行了一禮。
曲國公緩緩睜開雙眼,看向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長子,“你可知錯?”
曲容書撩開下襬,跪了下來,“兒子知錯!此事是兒子衝動了,太過急功近利,險些讓曲氏蒙難。”
曲國公嘆了一聲,“明和,你可知你此次犯了多大的錯?”
曲容書行了大禮之後,半晌才回道:“兒子知曉,因此打算補救。”
曲國公對長子的態度倒是十分讚賞,事情已經發生,找機會補救才是正理兒。若是做錯了事,再慌了手腳,那就真的不堪大用了。
“為父之前已經深思熟慮過,如今皇上式微,咱們也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慈寧太后也不是隻有皇上一個兒子,更何況她只是皇上的嫡母。這些年慈寧太后已經在朝中安插了不少勢力,否則也不會與攝政王相互制衡而不落下風。”
曲容書聞言大吃一驚,“可是之前咱們族中不是一向支援皇上的嗎?何時改了主意?”61
“這都是為父與族中相互探討過後,才得出的結論。還未來得及與你言明,沒想到你今兒闖了個大簍子。前兒上朝,皇上因在戶部安插官員一事,為父遲疑了一瞬,並未立刻站出來附和,皇上便起了疑心。今兒,皇上能找上你,這是對咱們國公府的一次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