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你可別得寸進尺!國公府咱們惹不起,杜氏只是商賈出身,即便如今分了家,那你也是杜氏子弟。若是將曲二公子惹惱了,咱們杜氏如何承受?你別隻顧著自己隨心所欲,好歹顧全大局。就算你不怕連累整個杜氏,那三叔和三嬸呢?他們你也不在意嗎?”
杜海州叫杜塵瀾氣得夠嗆,本就是好事兒,現在倒成了他來求似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如今無權無勢,拿什麼與人家比?就算你將來做了官,那也得從低品級的開始,說不定人家一句話,就能叫你丟官卸甲,走投無路!”杜海州語重心長地說道。
杜塵瀾忽而輕笑出聲,“四哥誤會了,小弟還是知道好歹的,怎麼敢連累杜氏?更何況此次還勞煩四哥跑前跑後,當真是過意不去。既然來了帖子,那自然要去的。”
杜塵瀾見杜海州急得臉色都變了,便懷疑這位是不是又和別人一起來算計他?反正杜塵瀾是絕對不會以為對方是看中他的才情,非要與他結交,這根本沒什麼誠意。
但就如杜海州所言,對方是國公府,他拒絕不得。拒絕得了第一次,那第二次呢?再拒絕就是不識抬舉了。
杜海州心中鬆開了口氣的同時,卻又將杜塵瀾給恨上了。
“既如此,那明日辰時,為兄與你同去曲國公府。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杜海州站起身,勉強維持著笑臉,隨意應付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
杜塵瀾等杜海州離開之後,將這封帖子拿在手上看了看。他仔細看了一眼筆跡,這才將帖子給了洗月收起來。
次日,杜塵瀾剛穿戴整齊,杜海州就找上了門。
“小五,你可是準備妥當了?咱們出發吧!”杜海州站在杜塵瀾的院子外頭喊道。
杜塵瀾不禁停下了手中的筆,他每日早晨都是在卯時左右起床。起床之後洗漱一番,便開始習武和練字。
他有些呆愣,問向一旁的洗月,道:“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回少爺!現在是卯正二刻。”洗月將溫水倒入銅盆中,準備伺候杜塵瀾淨手。
“這不是還早嗎?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杜塵瀾頓時哭笑不得,杜海州這是怕他跑了嗎?這麼早就過來守著。
“請去外間喝茶,我用過朝食之後,再出發。”杜塵瀾可不著急,帖子上寫的是巳時初。他們辰時出發,都是早的。
不理會外間杜海州時不時的催促,杜塵瀾端過惜春遞過來的豆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等杜塵瀾吃飽喝足,一切穿戴整齊之後,杜海州已經忍不住衝了進來。
“我說,你怎麼這麼慢?難不成你是個女兒家,還要梳妝打扮?”杜海州一進屋子,便打量了一眼杜塵瀾,隨後脫口而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嫉妒。
不得不承認,好皮囊確實讓人賞心悅目。
如今是四月底,早已換上了春裳。
一身月白色立領盤扣斜襟暗花長袍,前襟和袖口處加了天藍色的瀾邊,瀾邊上還用銀線繡著水紋。髮髻上繫著一條天藍色鑲嵌白玉的髮帶,髮帶的末尾垂著豆綠色的宮絛。
這一身看著十分清爽,卻自有一番貴氣。
“這不是為了不給四哥丟臉嗎?這可是四哥費盡心思,得來的帖子,必是不能丟四哥的臉面。”杜塵瀾微微一笑,邊說邊爬上了馬車。
“我與你坐同一輛!”杜海州見狀,也趕忙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