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吩咐下去,密切注意那二人的動向,若是覺察出不對來,便先將人給抓了,再回來稟告。”杜塵瀾在屋內踱步,希望那兩人閉緊了嘴,這次真是太便宜了他們。
說來也是巧,今日被抄家的這位翰林院梁毅賀大人是鎮國將軍梁萬濤的族親,也是去年會東省鄉試監試的外簾官。
去年杜塵瀾與杜海州一同中了舉人,杜塵瀾雖疑惑以杜海州平日裡的表現,絕不可能有這麼好的名次,但人家終究還是考中了,他自然也不會毫無根據去猜測。
畢竟科舉舞弊乃是抄家流放的重罪,重則還會問斬示眾。試問這樣嚴酷的刑罰,有多少人敢鋌而走險?
杜塵瀾萬萬沒想到的是,杜海州竟然真的敢舞弊。可憑杜海州的人脈和銀錢,即便想舞弊也沒那能耐,除非有人在背後幫襯。
但杜海州並無讓人可利用之處,這是杜塵瀾至今也沒能想明白的。
此次邊關之事爆發,皇上震怒,點了欽差和御史、大理寺官員一同前往邊關。只要與此案有關之人,皆不可放過。
前段時日邊關傳來訊息,查出了不少關聯的官員。今日抄家的這位梁毅賀是第六家,概因他的官職不高,算是與梁萬濤連坐。
但這是之前杜塵瀾做了準備之後,才少了科舉舞弊的罪名。若非如此,此次科舉舞弊案又將牽扯出不少官員。
科舉舞弊比起邊關冒領獎賞和功勳來說,惡劣影響程度並不亞於它。
杜塵瀾也不是顧念兄弟之情,畢竟杜海州與他關係本就不睦,二房與三房的關係早在父親失蹤之時,那點情分就消失殆盡了。
當時他著急趕來京城,父親回去之後,知道此事便傷心欲絕。而後與他書信提起此事時,字裡行間滿是不解。
杜塵瀾對長房與二房做得這麼絕也很是詫異,平日裡雖知三個房頭沒多少情分可言,但父親出了這麼大的事,竟連老爺子都在忙於算計三房,個個都是鐵石心腸。
為此,父親對其他兩房徹底心冷了。只說日後過年節時,看看父母,平日裡再不想來往。
就這般,杜塵瀾哪裡還會管杜海州的事兒?若非古人講究連坐,否則杜塵瀾哪能這般盡心盡力替杜海州壓下此事?
倘若杜海州被查出舞弊,他同為杜氏一族,也必將更會被連累。
即便查出他沒參與,但他身為杜海州的堂弟,哪裡逃得了干係?輕則失了舉人身份,過三年重考。重則終身不得再科考,一輩子與朝堂無緣。
不管是哪個結果,杜塵瀾都不想承受。
其實他得知此事也是湊巧,那日萬煜銘利用楚王和在場眾人,為的便是爆出邊關冒領功勳和獎賞之事。
而當時楚王面色凝重,期間幾次三番想動手殺那少年,最後都被他和萬煜銘攔下。可見,此事絕對與楚王有關。
最後楚王臨走時,面色極其凝重,似是被萬煜銘踩著了痛處。杜塵瀾才覺得,參與此事的官員必定與查太后這一脈有關。
隨後他派人去調查了邊關不少官員的資訊,得知了那位鎮國將軍梁萬濤乃是慈寧太后的表侄。攝政王和萬煜銘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衝著慈寧太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