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驚。
安佑凜更是恨鐵不成鋼,這杜公子是傻了,這怎麼能承認呢?
魯源方不禁回頭看了安佑凜一眼,眼中滿是挑釁。
“哦?杜公子是靖原府人士,怎會與此子認識?”萬煜銘揚了揚眉,臉上已經帶上了幾分懷疑。
杜塵瀾不語,而是上前幾步,看向了這名少年。無視少年眼中的感激,杜塵瀾從他手中接過那把牛角梳。
梳子的一邊竟是斷了一截,只剩下了大半段。這斷了的梳子,切面很是整齊,應是被利刃斬斷的。
雕刻的纏枝花上有些髒汙,嵌進了泥土。這把梳子原本就打磨得十分光滑,這次再看,卻發現上頭彷彿有包漿似的,摸起來有潤滑的觸感,想是經常被主人拿在手中撫摸。
紅色的穗子,被染上了血跡,變得紅黑相間,陳舊又斑駁。
“有過一面之緣!”杜塵瀾將手中的梳子遞還給了少年,少年顫抖著手接過,張了張嘴,發出的聲音模糊又沙啞。
只“啊”了一聲,他便再發不出聲音來了。
“哦?那你可知他是何人?你們又是因何相見?這梳子又是怎麼回事?”楚王打量了一眼那把牛角梳,杜塵瀾與那少年究竟是何瓜葛?
“這牛角梳是我贈與他的!他或許是卞道府人士,之前我去過邊關,與他見過一次。”杜塵瀾轉身看向萬煜銘,他終究還是不能違背自己的良知,萬煜銘的目的達到了。
他和楚王,甚至是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萬煜銘手中的棋子。過幾日,朝中必有震盪。而他既然已經牽扯進其中,那便甩脫不得。
即便他不想承認,萬煜銘也會想其他的法子。對方就是要拉他下水,這是要讓他與楚王結怨,對方不想讓他投靠楚王。
然而萬煜銘今日的表現,也不像是要將他納入羽翼之下的模樣,應該是對他另有打算。
杜塵瀾能想到的,便是皇上。萬煜銘竟是要逼他做純臣?可據他所知,皇上與顧氏一族的滅門脫不開關係,這是要絕了他的所有後路。
真是下得好大一盤棋,此人心計如此之深,讓人防不勝防。
若是他所猜不錯,今日他插手其中,必定要得罪楚王一脈,也就是慈寧太后一脈,屆時他還能站隊嗎?
“卞道府?怎麼你又說是或許?可他不是俘虜嗎?難道他之前的身份是細作?”楚王有些疑惑,事情發展到此處,他有了不祥的預感。
少年連忙搖頭,接著奮力搖擺著雙手,看起來很是激動。
“師弟又是為何去的邊關?”餘韻走了出來,他不明白杜塵瀾身為讀書人,為何要去邊關?
他覺得杜塵瀾的性子不錯,也很有才情。他們餘氏向來喜歡有才才幹之人,若是能拉攏杜塵瀾,日後在官場上也會有助益。
若是杜塵瀾與此子扯上關係,還洗不清嫌疑,這大好的前程,就有些堪憂了。他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下場,這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