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交卷者,去外簾休息。”主考官姜浩維朝著杜塵瀾的方向喊道。
這一喊,在座的許多學子都忍不住地看了過來,這可是第一個交卷之人。也不知是都答完了,還是放棄了。
杜塵瀾整了整衣袖,提著考籃出了號舍。姜浩維看了杜塵瀾一眼,見是個少年,也不由得驚奇了一下。
在號舍外的過道處,杜塵瀾將考籃放下。這考場也是供應飯食的,只不過貴得離譜。
但這樣炎熱的天氣,什麼都不禁放。頭一天杜塵瀾吃得饅頭配醬牛肉,一直到第二日,饅頭和牛肉竟也沒壞,勉強還能吃。
但到第三日,這是真的餿了。無奈,杜塵瀾晌午那頓飯便是叫了飯食,然而一盆炒青菜要八百文,且所有的菜都是素,並沒有葷食。
絕不會給你挑三揀四,愛吃不吃,反正他們也不愁賣。
日過黃昏,杜塵瀾坐在過道內休息,看著陸續出來的考生,找尋著杜海州的身影。
很快!杜海州便出現了,臉上還掛著志得意滿的笑容,不禁讓杜塵瀾詫異不已。
“四哥!”杜塵瀾上前喊了一聲。
“原來是老五,你此次交卷也太早了些吧?不論如何,既然考了,那便應該全力以赴。”
在杜海州心中,就算都會,也不可能這麼快。
“四哥心情看著不錯,這是都答出來了?”杜塵瀾不答反問,杜海州的行為有些反常。
之前杜海州可沒這麼大的信心,前幾日還聽說愁眉苦臉的,怎麼一到了貢院,反而變得有信心了?
“自然!為兄平日裡也是苦讀詩書,為的便是這一日,這一次為兄很有信心。”杜海州點了點頭,說出的話不可謂不猖狂。
杜塵瀾張口語言,而後便閉上了嘴。這等海口是能誇的嗎?若是不過,那豈不是丟盡了臉面?
“嘁~大言不慚!”突然,從身側傳來一道聲音,明顯是在嘲笑杜海州。
杜海州立時沉下了臉,他轉頭一看,發現竟然是個熟人。
“沒想到方兄這次也來參與秋闈的?不過瞧方兄這臉色,可是考得不好?”杜海州疑惑的看了一眼此人,這人與他們一樣都是府城人士,都是知根知底的。
“一個靠著捐監名額入得國子監,倒是妄想一朝躍上枝頭變鳳凰呢!難道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還到處炫耀。簡直讓人可笑可悲又可憐。”
杜塵瀾目瞪口呆,讀書人鮮少有這麼直接的。看來是杜海州的老熟人了,且與杜海州關係並不好。
眾人聞言不禁一陣鄙夷,若是大夥兒還未考上秀才之時,或許還會有一絲絲的羨慕。
但成為秀才之後,誰都會看不起這捐監名額。這等名額畢竟不是正途,日後在朝堂上不會有多少建樹。
不過,只有家中是商賈出身之人才需要買捐監名額,畢竟連童生試的資格都沒有。
連帶著,與杜海州交談的杜塵瀾,也被眾人嫌棄了。剛才杜塵瀾喊四哥,他們可是聽得真真兒的。
“原來如今這樣的出身都能自吹自擂了?當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方耀文,怎麼?難道你的出身比我高貴不成?同是商賈出身,你難道不靠捐監?五十步笑百步,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