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離萬煜銘有一丈遠,他此刻還不敢確定這位到底是何目的。但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此人今日來莊子是別有目的,絕不是狩獵這麼簡單。
“若是您的護衛尋來,咱們該如何?”杜塵瀾想起還有幾名護衛被派去保護另外幾人了,這幾人應該不是奸細了吧?
畢竟不知道他們的行蹤,這山這麼大,只有跟在他們身邊之人才能提前放出訊息,沿途留下記號。
而瞭解這些護衛的,只有萬煜銘。不排除還有奸細在,但杜塵瀾還是主張等著於大公子來搭救他們。
“信不過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奸細?咱們還是等著於煥恩他們來搭救吧!”萬煜銘將傷口處沾上的綢緞撕下,等幹了再撕,更加受罪。
“也好!”杜塵瀾點了點頭,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忙。可他對萬煜銘還有些防備,竟然又這貨給坑了,他心中十分不悅。
“你離得這麼遠作甚?快來幫忙,幫我包紮一下,你也不想我拖累你吧?放心吧!若是想害你,之前便不會救你!”萬煜銘看著離他一丈遠的杜塵瀾,便覺得好笑。
他扯了扯嘴角,實在疼得連笑容都扯不出來了。
“在下這條小命可不是您救的,而是憑自己的本事。且本次是在下受了世子您的連累,若不是在下命大,早就命喪黃泉了。更何況事實恰巧與您說得相反,在下還救了世子爺一命。”
杜塵瀾這會兒心中還有怨氣,好好地出來放鬆放鬆,想拉近一下同窗之間的情誼,誰想就被這人給攪黃了,還險些丟了小命。
萬煜銘頓時啞口無言,突然覺得杜塵瀾這麼說也確實有道理。
“確實是連累了你,等回去之後,必有賠禮!這次還要多謝你出手相救,不過,你既然救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啊!快來幫忙,我這模樣,難道還能害你不成?之前我可是暗中助你不少次,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吧?”
萬煜銘見杜塵瀾如此警惕,望著他的目光帶著審視,頓時臉上露出了幾分委屈。
“有沒有暗中助我,我不知道,但總是算計我倒是真的。不要我的小命,不就是我還有些用處?不然您會管我的死活?”杜塵瀾嗤笑一聲,若是他無可利用之處,這位怕是都不知道他是哪位。
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以為就這樣的花言巧語,就能指望他感恩戴德?
萬煜銘隨之一愣,接著便笑出了聲兒。
“倒是難得見你這般模樣,這樣看著真實多了。”萬煜銘肩膀顫抖著,可見確實笑得真心實意。
往日杜塵瀾總是規規矩矩,力求周全,何時這般說過話?與人相見,不管是初次還是熟識,都是口齒伶俐,說出的話也叫人歡喜。
這會兒直言冷對,倒是讓萬煜銘吃驚之餘,心情卻更好了幾分。
不就是想說他不裝了嗎?杜塵瀾覺得無語,他現在只是個小人物,當然不敢隨意得罪人,難道像這位世子爺一般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那豈不是將人都給得罪光了?
“您出身好,當然體會不到我的難處。若是我有您這樣的出身,自然不必如此謹小慎微。在這京城,世家權貴子弟不少,就是隨便碰上個,說不定就與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當然要低調行事。”
杜塵瀾見萬煜銘掏出一隻瓷瓶,笨拙地往傷口上撒藥。他實在看不慣,上前攔住了。
“這般撒藥可不成,先將傷口清理乾淨再說。”說罷,杜塵瀾撩開下襬,在裡頭月白色的中衣上撕下一塊布條。
將其分成兩塊後,杜塵瀾轉身向著小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