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隨著眾人剛剛走近,便聽到一道低沉的男音。
世子爺?杜塵瀾挑眉,是昭和世子嗎?還是侯府或國公府世子?
“若非一直忙碌,早就想來見識見識了。昨日是臨時取消,今日又突然有了空閒,倒是讓你受累了。”另一道略顯渾厚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還包含著一絲歉意。
得!他就知道是這位,還真是巧。自來了京城之後,杜塵瀾與昭和世子一共遇上過兩回,聽說這位在朝中領了個差事做,是京衛指揮同知,從三品的官職。
杜塵瀾不得不感嘆,有個好出身,人生確實走捷徑,一躍成為從三品的武官,不知要羨煞京中多少人。
不過,京衛指揮使司可是守衛宮禁的,皇上會將這麼重要的官職指給攝政王的嫡子?雖說上頭還有京衛指揮使壓著,可同知的權柄也不小啊!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這裡頭不知有多少無奈,又有多少算計。
他之前聽說這原指揮同知犯了事兒,首輔大人便力保昭和世子,朝堂上超過半數官員附和,多半皇上也是騎虎難下。
只是這位首輔大人往常與哪派都走得不近,眾人還以為是純臣,誰想來了這麼一出,真叫人摸不著頭腦來。
這些資訊杜塵瀾還是派人邊打聽邊分析出來的,他如今迫切地想知道朝堂內眾臣的關係網,才能知曉這些事兒背後的目的和牽扯。
“您太見外了,家中祖母上次見了王妃,還唸叨著您好些時日沒來府上了。今兒可算有了空閒,能來咱們莊子可不就是咱們的榮幸嗎?您再不來,這後山的野味您可吃不著了,都叫那些個臭小子給獵光了。”於煥恩笑著說道。
“哈哈!這不是謀了個差事,不得閒了嗎?替本世子向老太太問好,只要她不嫌棄,日後常去便是。這後山這麼多野物,哪裡能獵得完?”萬煜銘哈哈一笑,看著很是開懷。
於煥恩有些詫異,這位爺今兒心情似乎不錯?笑得這麼燦爛?
他與世子爺關係還成,因府上祖母與王妃交好,因此世子爺也往府上走動過好幾回。
不過父親說過,世子爺今年十八了,最近皇上有意為世子爺選世子妃,所以叫他來探探虛實。
雖說這攝政王一脈尋常人沾不得,只是攝政王權柄不小,朝中擁護者眾多,若是真能與王府成為姻親,那再好不過。
即便算是站了隊,但那又如何?皇上如今羽翼未豐,想拿回權柄不知到猴年馬月,而昭和世子也已經長大,攝政王的野心也越來越不加以掩飾了。
膽小的在觀望,膽大的已經在行動了。朝中那位小王爺也長成了,矛盾爭鬥比之前更加兇猛,只能說先帝給當今留下了大禍患。
然而選世子妃這事兒從三年前就有了苗頭,只是攝政王一直以年少難以定性來回絕。如今都十八了,再找這樣的理由,怕是說不過去了。
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這世子妃之位有人唯恐避之不及,有人還在觀望,還有人上趕著去探虛實。
他們於氏便是那上趕著的,雖說於煥恩不理解父親和祖父的決定,但還是依命行事。
或許是朝中最近的風象變了,祖父和父親對時政總要比他敏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