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才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去透些口風。她還指著五少爺救她脫離苦海,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
她在屋內轉悠了一圈兒,發現了針線簍子裡的繃子,頓時有了個主意。
“太太!不知老太太為何這時候請了您去延松院?”金媽媽有些擔憂,今日老太爺回來臉色奇差,即便是下人,也察覺到了異常,哪裡還敢造次?
“不過是婆母叫兒媳過去伺候,用不著緊張。說來自從我嫁入杜氏這十來年,老太太從未叫我去身邊伺候。倒是我的不是,沒有盡到做兒媳的本分。”
錢氏在妝奩中選出一支鑲了珍珠的多寶蝴蝶趕花簪,插在頭上看了看之後,覺得右邊的鬢角處還差點什麼,就又在妝奩中挑挑揀揀起來。
金媽媽看著錢氏將純金的長簪插入髮髻中,尤不滿意,又在妝奩中翻找。
那簪子最中間的那顆珍珠比大拇指指甲都大,在昏暗的屋內都發散著光暈。下頭墜著的小珍珠也都是顆顆圓潤,泛著瑩白的微光。
這是半年前少爺從河通府帶回來的,據說價值不菲。太太平日裡也不常戴,說戴了叫人眼紅,入了眼珠子裡摳都摳不出來。
她迷惑不已,今日怎麼就戴上了?更何況還是去老太太處。
“太太,去老太太處,不如素淨些?”金媽媽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穿金戴銀的,戴了金簪子,還要戴那羊脂玉的鐲子,太太還不滿意,竟然還在挑揀。
“老太太不就喜歡那紅啊綠啊的嗎?說是瞧著喜慶,以前不常叫我去伺候,鐵定是嫌棄我穿著素淨。這也是討了老太太歡喜,就這麼吧!”
說完,接著又戴了支壓鬢簪。左瞧右瞧還不滿意,又將耳朵上的赤金耳環換下,戴了對紅珊瑚嵌珍珠耳環,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走吧!別叫老太太等急了!”錢氏抿了抿髮髻,站起身理了理外裳,便率先出了內間。
金媽媽張大了嘴,驚得險些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去拉仇恨的嗎?滿頭珠翠的,誰看了不眼紅?
錢氏意氣風發地走在了去延松院的路上,路過的下人都忍不住駐足看上幾眼。
“奴婢見過三太太!老太太已經候您多時了!”守門的大丫頭月桂連忙端著笑臉上前行禮道。
“哎呀!倒是我的不是了!”錢氏捏著帕子擦了擦嘴,右手腕那鑲著紅瑪瑙的赤金鐲子險些晃花了月桂的眼。
月桂臉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大了些,“奴婢這就去給您通報一聲,老太太從老太爺那兒回來,正在歇息呢!”
錢氏望著月桂進了屋子,頓時臉色便冷了下來,不過是趨炎附勢的東西。她摸了摸另一個手腕子上的玉鐲,世人皆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罷了!
“三太太!老太太請您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