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瀾退至一旁,老爺子這次是真急了。
“杜二老爺,你向錢莊借銀子一事,確實是由老夫作了保。保書老夫都帶來了,做不得假。當然老夫也是偶然與杜二老爺碰上,他非要拉著老夫作保。老夫本不願摻和此事,但看在好歹是姻親的份兒上,這才答應了。哪知杜二老爺這是要賴賬?這可不成啊!這不是拖累老夫的聲譽嗎?”
鞠柏鳴沒看杜老爺子,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杜淳岷。
反正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杜家定然是怨恨自己了,倒不如從一而終。
“閨女到底不如銀子重要!”杜高鶴譏諷地笑了笑,而後又看向了站在一旁不言語的何秀寬。
“何老爺,你作為何家村的村長,更是方氏的姻親,你確定要摻和此事?”杜高鶴知道今日是栽了,就是去官府對薄公堂,他們杜氏也不佔上風。
“眾所周知,方氏與杜氏向來不和。請這位何老爺做擔保人,毫無說服力。”
“老夫是何家村的村長,與劉掌櫃確實有些交情。當日杜二老爺急需用銀子,可無人擔保,十分著急。恰巧老夫與劉掌櫃是舊識,有事要與他相商,這才碰上了。老夫也是想著杜氏在府城個好歹也是有名望的人家,應該不會做出賴賬之事,這才答應作保。這完全是看在劉掌櫃的面子上,若早知此事如此複雜,老夫斷然不會插手。”
何秀寬冷哼一聲,面色已經沉了下來。
“何老爺勿怪,是劉某的不是,不該將你牽扯進其中。可之前杜氏一直講究信譽,怎知今日會出爾反爾?”劉掌櫃苦笑著搖了搖頭,歉意地看向了何秀寬。
杜高鶴深吸一口氣,擔保人、擔保書和借據一應俱全,借據上的私章和署名手印兒更是不缺,哪裡還有轉圜的餘地?
他嘆了口氣,鋪子今年的純利一部分拿去採買,另一部分拿去結交了賞識州哥兒的貴人,府上除了之前還留存的一點積蓄,哪裡還有多的銀子?
這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要叫他給敗光了,杜高鶴突然有了深深的挫敗感。
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杜塵瀾,只見杜塵瀾垂眸不發一言,他張了張口,到底沒說什麼。
這裡不是府上,有些話可回去說。在外不可丟了顏面,問一個孩子實在太突兀了些。
“父親,你要相信兒子,兒子從未向錢莊借過銀子。還是五萬兩,我要這麼多銀子作甚?這不可能!”
杜淳岷急得滿頭大汗,這怎麼就成了他借的了?他哪裡見過什麼五萬兩?
“老二!”杜高鶴深深看了杜淳岷一眼,他看到了老二眼裡的淚花,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杜老爺子,此事你預備如何?若是還銀子,那到期咱們錢莊就派人去你們府上取。若是不還,那咱們就公堂上見。”
“不是還未到期?等到第四日再說吧!容老夫回去考慮考慮!”杜高鶴知道今日不宜立刻做決定,辦法都是想出來的。等回去之後,召集了三房再做定奪。
五萬兩不是小數目,杜高鶴也不可能一個人做主。或許等回去之後,能想到兩全其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