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州打量了一眼屋子,分內外間,裡間應該是寢房,外頭是書房的佈置。
一排書架前放著一張書案,還有會客用的蒲團與矮腳方桌,佈置得很是雅緻。空間不小,看著很是寬敞。
杜海州如今還與人擠在一間監舍內,每日聞著同窗的臭腳,他想想都要窒息。苦熬了五年,終於明年就要結束了。
壓下心中的羨慕,他坐在了蒲團上。其實他不願意承認,心中是有一絲嫉妒的。
杜塵瀾總是很容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且毫不在意,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原本在府上他能有絕對的優勢,只可惜近兩年來,三房越來越強勢,祖父都快壓制不住了。
“小五!為兄也不拐彎抹角了,今日書院贏了一個名額,山長怎麼說?你打算這麼處置這個名額?”
杜塵瀾正在為杜海州添置茶水,聞言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連和他多說幾句客套話都覺得浪費,竟然還真肖想著那個名額,當真是好笑。
“四哥,這名額是書院的,小弟哪裡能做主?”
“小五,咱們是堂兄弟,日後入了朝堂,還能相互照應。你若是助為兄拿到那個名額,等進了朝堂,咱們守望相助,豈不比你孤軍奮戰要強?”
杜海州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和緩些,希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來說服他,為大局著想。
“小五!咱們杜氏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在官場上,為兄總比旁人信得過吧?之前是為兄待你冷淡了些,畢竟咱們不常相處。後來你來了書院,為兄又要花不少功夫讀書,咱們便有些生分了。”
“四哥!今日比鬥時,是山長拿了書院的貢生名額押注。因此,即便是贏了,那名額也是書院的,小弟哪裡能做主?就連小弟自己,若是最後一次歲考沒考中榜首,想要那個名額,還得去求了山長的。四哥,這名額一事,山長自有打算。”
杜塵瀾只覺得口乾舌燥,他本就飲了酒略微不適,這會兒還得應付海洲,心中已有不耐。
“小五,你去和山長求求情,山長應該會同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必便宜了別人?”杜海州見杜塵瀾不肯相助,不禁有些急了。
“唉!四哥,咱們府上有了監生名額,你入國子監已是十拿九穩,何必再要一個貢生的名額?”
杜塵瀾嘆了口氣,他自己不要是一回事,但送給杜海州又是另一回事,山長不可能同意。
“貢生與監生能一樣嗎?你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貢生的前途是監生遠不能比的。小五,為兄之前還覺得你是個光明磊落、心胸寬廣之人,沒想到你竟然寧願將這名額給了旁人,也不願意給你堂兄弟。”
杜海州胸口的怒火就要噴薄而出,他努力壓制著,就怕自己忍不住當場撕破臉皮。
“四哥,這名額是山長說了算,你為何讓小弟去要?小弟哪裡來這麼大臉?”杜塵瀾只覺得頭疼,一直胡攪蠻纏,真是有理說不清。
“可為兄怎麼聽說山長要將名額給你,而你自己不想要,將這名額給推了出去?”杜海州冷笑一聲,就是不肯給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