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塵瀾才剛剛洗漱完畢,隔壁監舍的王良就來敲門。杜塵瀾將王良請了進來,上前為其倒茶。
“師弟!你今日就要回去探親了?”王良打量隔了一眼杜塵瀾的監舍,眼中滿是羨慕。
杜塵瀾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前三以內,因此,書院便撥了個單間的監舍,這是前十名才會有的待遇。
“是!溫先生說,下旬玉林書院的學子就到了,早些回去,也不會耽誤回來比試。”杜塵瀾笑了笑,其實王良不來,他便打算離開了。
“那你經過烏方鎮時,能不能給我家中帶個好?就說我在書院一切都好,讓他們不必掛心。另我存了點銀子,請你代為轉交,不知師弟可能行個方便?”王良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舟車勞頓,其實辛苦得很。
可他家中還指著他的銀子過日子,他還沒到三個月,不能回去探親,只能請人代為轉交。
烏方鎮離靖原府並不遠,然而去烏方鎮卻要繞進去一點路程,有些麻煩。
杜塵瀾倒是知道些王良的家境,這位是市井之家出身,三年前來晨鷺書院院考,並沒敢報什麼希望,誰想他最後竟然入了晨鷺書院。
家中父母自是開心,但王良家境並不寬裕,書院每年讀書花費不少。因此,他常常抄書貼補家用。
為此,在讀書上花費的精力就少了。最近聽說還熬夜抄書,上個月的月榜掉下來好幾十個名次。
當然,杜塵瀾雖與此人關係不錯,但交淺言深是大忌,他也不好多勸。
“師兄說得哪裡話?不過是舉手之勞,放心吧!一定給你帶到!”
“那便多謝師弟了!”王良立刻笑顏逐開,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疊層的小布包。
“一共二兩銀子,這是我這兩個月來抄書所得,還特地換了碎銀,銅板肯定不方便攜帶。”他將帕子攤開,上面放著二兩碎銀。
“聽說師兄這段時日可算是廢寢忘食,只是你去的那家書肆總喜歡剋扣銀錢,倒不如去如意書肆領活兒幹。師兄的字兒不錯,應該價錢不低才是。”
杜塵瀾皺眉,看了一眼王良眼瞼下的青烏,兩個多月了,才二兩銀子,有些少了。
“我倒是也想去如意書肆,只是這書肆抄書的要求極高,我怕他們看不上。”如意書肆的價錢他沒去問過,這府城抄書的學子不少,反正他也是從旁處聽來的,據說嚴格得很。
“怎會?師兄的字兒寫得好,你就應該去試試才是,聽說他家抄書給的價錢比別家要高一點。更何況師兄不是還擅長丹青嗎?不管是臨摹,還是自己作畫,拿去書肆賣,總比抄書要賺得多吧?”
河通府的如意書肆是童掌櫃開的分號,因為花箋已經在各大州府傳開了,他和童掌櫃可是賺得盆滿缽滿。童掌櫃都已經摩拳擦掌,想在其他州府再開分號了,如今已經在籌備。
杜塵瀾與書肆的二掌櫃是老熟人了,自然能說得上話。屆時暗地裡打個招呼,也算幫王良一把。
“他們收畫兒比抄書更嚴格,算了!你說得對,明日我去看看!”
王良被杜塵瀾說得動了心,抄書實在太費時間和精力了。上個月的月考,他下降了不少名次。
“師弟先收拾行禮吧!我不打擾你了!”王良沒見杜塵瀾的包袱,還以為杜塵瀾沒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