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並不分辨杜玉恆有無對錯,這府上的事兒,什麼時候能瞞得過老爺?
恆哥兒因為老爺的命令,在杜塵瀾的院子裡撒潑,往小了說,是小兒之間鬧彆扭。往大了說,便是忤逆曾祖父,不將一家之主放在眼裡,毫無孝道可言。
性子淳善?杜塵瀾有些無語,杜玉恆這性子稱得上是淳善嗎?老太太啊!您怕是對淳善二字有些誤解。
閔氏在一旁猛點頭,只希望老爺子看在婆母的面子上,能饒了恆哥兒。
鞠氏見老太太來了,也就放下了心。只是剛才只顧著安慰恆哥兒,肚子好似也沒這麼疼。此刻一放鬆,她就覺得剛才隱隱的不適,此刻有些加重。
她皺著眉頭,扶著椅子的扶手坐下。
“往日你總是維護他,將他的性子都養歪了!今兒絕不能就此不了了之。許管事,將咱們府上的《祖訓》拿來,讓他們都好好看看,如恆哥兒這般,該如何懲戒!”
杜氏的《祖訓》平日裡都是供在祠堂,子孫輩不犯大錯就很少拿出來。今兒為了杜玉恆,杜高鶴竟然要出動《祖訓》,可見是鐵了心要罰杜玉恆了。
老太太定定地看了杜高鶴一會兒,隨後將目光瞥向了三房夫妻所在之處。
“老爺可別忘了當初答應了我什麼,怎麼?你今日是要出爾反爾?”老太太忽然冷聲道。
杜高鶴不禁喉間一緊,他不由自主地迴避了老太太的目光,將目光投向了別處。
“這兩者之間並無聯絡,為何要混為一談?品性須從小養成,權宜苟且詭隨之意多,則一生品性壞矣。你身為長者,更應該明白這道理。老夫是他的曾祖父,難道還會害他不成?”
杜高鶴心中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懲罰恆哥兒,一是為恆哥兒著想,二是為了他的威信。
他身為一家之主,本就該一言九鼎。若是僅憑老妻幾句話,就推翻之前說的話,那他在府中還有何威信可言?還如何管好這杜氏諾大的家業?
杜塵瀾的目光在老太爺和老太太之間來回掃視,剛才老太太看父親的目光,他可沒忽略,他斷定,老太爺一定與老太太有什麼協議,且這協議還與父親有關。
“來人,將恆哥兒送去祠堂,跪至天明,而後來老夫這裡抄《祖訓》。”杜高鶴不再管老妻的態度,指著許管事說道。
老太太緊抿著唇,到底還是沒出聲。男主外,女主內,一家之主已經決定的事,她身為內人,也不好過分違逆。
“曾祖母!”杜玉恆聞言雙眼大睜,想起祠堂那陰森的模樣,連忙大聲哭喊起來。
“來人,將嘴給老夫堵了,直接送去祠堂!”杜高鶴今日是被杜玉恆給鬧得頭疼欲裂,見杜玉恆又嚎哭起來,他實在忍無可忍。
“父親!”閔氏心急如焚,剛喊了一聲,便聽到身後一聲驚呼。
“哎喲!我肚子疼,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