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森見到走過來的林煙微愣,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麼林煙沒有穿紅裙,也沒有佩戴玫瑰項鍊,程森面帶微笑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步一步踏到燈光下,右手不由得將戒指盒攥得更緊,那是他親自設計的,為了獻給他的心上人。
站定,抬頭,林煙眉眼溫順的看向自己身前的男人,四周漸漸有了一些歡呼的聲音,程森注視著林煙緩慢而堅定地跪了下去,林煙並不詫異,她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意識到程森最近究竟在忙什麼了,可是就算是在這樣的一個日子,她林煙也不能改變什麼,在程森將戒指開啟呈貢於自己眼前時,林煙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一瞬間,耀眼奪目。
“嫁給我,煙煙。”
“我們分手吧,程森。”
兩道聲音同時發出,卻是截然不同的話語,下跪的男人似虔誠的朝聖者,高高在上的女人清冷淡漠,臉上再沒了笑意。在場的都是程森的家人,好友,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程森心下一懼,保持著姿勢顫抖的問道:“煙煙,你在說什麼?你不想結婚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林煙依舊沒什麼表情,頭微微偏向一側,冷四便走上前來,恭敬地將手中的照片遞給程森,然後推到林煙的身後。
在程森看到照片時,整個人已經脫力,他醒醒神站起身來,想要去牽林煙的手,卻被林煙疏離的躲開,程森嚥下那陣苦澀,開口說道:“煙煙,你聽我解釋,我很清楚,我和她什麼都沒發生。”林煙看著程森慌亂的目光,平靜的說道:“程森,那都不重要,你要知道,我林煙不需要委屈自己,我很認真,我要和你分開。”記者全都被隔絕在門外,此刻的大廳裡安安靜靜,只有林煙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眾人心上。女人身姿修長,氣質清冷,沒有慌亂,沒有氣餒,平靜的宣佈結束一段關係,然後在許多人眼裡淡然的離去。
程毅在座位上直起身,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便離了場。程父程母走到程森身旁,程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輕輕擁抱自己的兒子,緩聲說道:“事情處理完了,回家來吧。”見程森一直不開口,程父帶著程沐先走了。
赫茗聲視線微垂,在古錦又一次晃他時,起身對著其他幾個好友說道:“你們先撤。”都知道事情怕是不太好,也沒多留。赫茗聲同古錦走到程森身邊,此時此刻,看著眼神迷茫哀痛的兄弟,一向油嘴滑舌的古錦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反倒是赫茗聲直接開口:“我認識的程森,遇到問題從來不會這樣窩囊,有什麼解決什麼,你一向是我們幾個中做的最好的。”程森意識漸漸回籠,視線從林煙離去的方向收回來放到眼前二人身上,緩緩吐出一口氣,對古錦說道:“我要知道然清的一切訊息。”古錦還在疑惑話題怎麼跑到無關人員身上了,程森很快給了他答案,因為他看到了照片。赫茗聲眉頭一皺,問道:“發生什麼實質的沒?”“沒。”“怕是有人布的局。”赫茗聲一針見血,程森鮮少露出一抹狠厲的笑容,陰柔的說道:“找死。”
古錦和赫茗聲也走了,程森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看了一眼佈置精美花費了他多日心血的大廳,此時已經寂靜偏涼,以及手中未送出的戒指,無一不在提醒著他程森此刻的狼狽。安逸的生活令他放鬆戒備,親手為別人打造了可乘之機,搗亂自己的生活。常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將查到的事情彙報道:“昨晚28層的監控被破壞,是專業人士做的,無法修復,但電梯裡的監控還在,林小姐拿著畫板在28層出去過,五六分鐘後又去了樓上,她重新開了一間房。”程森想起手機上的那麼多未接電話,常青繼續說著:“回房沒一會兒,林小姐簽收了一份快遞,再出來就是去宴會了。那間房間我沒有讓人打掃。”“帶我過去。”
程森進門,制住了一晚,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程森站在窗戶邊往下看,示意常青繼續說。“然清之前什麼都不說,後來被古少叫了過去,古少打電話說,是蘇瑋宸將然清約到樓下的那間房,至於他怎麼拿到的房卡,屬下沒有查到。”“藥物呢?”“在杯子上。”程森抬眼看過去,常青應證他的猜想:“只有您的杯子上有,其他杯子沒有,酒裡沒有,是無害的安眠藥。”
常青出去以後,程森回身一腳踹在了桌子上,有花瓶墜落、破碎。程森抬頭,眼底都是憤怒,視線卻忽然瞥到角落裡的畫板,好像是林煙從車裡拿出來的,他記得她說是給他的禮物,程森大步走過去,將蓋布掀起,程森感覺自己的心臟驟停,畫上是一幅白木棉花海,中間是一個男人抱著心愛的女人轉圈圈,正是那天林煙求婚後的場景,程森忍不住的後退一步,明明一切都那樣美好,為什麼偏偏......
程森抄起外套,一路飆到蘇氏樓下,整個人陰沉的徑直朝電梯走去,前臺早已收到訊息沒有阻攔,但透過正在閉合的電梯縫裡看到男人的目光後,一股冷意升起,小姑娘趕緊收回視線。
程森推開門的瞬間,蘇瑋宸正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程森突然平靜下來,坐到蘇瑋宸對面,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你做的?為什麼?”蘇瑋宸倒是未曾想到這個時候程森反而平靜下來,他也不拐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程森視線瞬間尖銳,再開口已是冰冷:“所以這就是你的手段?”“我蘇瑋宸名聲向來如此。”程森蔑笑一聲:“煙煙知道嗎?”“林煙,只看結果,你中間究竟做了什麼,他從來不在乎,至於我做的,她看不上也沒關係,畢竟我得不到別人也妄想。”在程森壓抑的目光裡,蘇瑋宸緩緩起身,靠近程森,一字一句狠聲說道:“結果就是,你,程森,和另一個女人赤身裸體躺到了一起。”滿意的看到程森眼中急聚的恐慌,蘇瑋宸坐回去:“安南,送客。”這一場,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