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沉進屋,仰面靠在沙發上,頹廢疲憊,他煩躁地捏捏鼻樑。
“你們......吵架了?”梁辛韻試探著問。
韓沉心中煩亂,“我惹她生氣了。”
“你又做什麼了?”梁辛韻擔憂。
“沒什麼,媽,我的事我自己處理,你早點休息。”
韓沉起身進了臥室。
客廳裡。
梁辛韻哪有心思休息。
這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怎麼說鬧僵又鬧僵了?
思來想去,梁辛韻覺得不行,不能就這麼放棄,她想親自和周沫談談,卻發現沒有周沫的聯絡方式。
看了眼韓沉的房門,無奈只好上前敲門,“韓沉,你把周沫的聯絡方式給我,我和她說。”
韓沉拉開門,臉色森然,“和她說什麼?”
“說你為了她一句話,改變有多大。”
韓沉偏過頭,“我改變,和她沒關係。”
梁辛韻嘴唇輕顫,心有慼慼,“你是我兒子,你什麼樣,我不清楚?你從小心心念念要學航空航天,航模攢了一個又一個,結果呢?選專業選了臨床醫學,搬家把收藏的航模全送人了。你說,你為什麼放棄航空航天,最後當了醫生?”
韓沉突然沉默,半晌後,他極不自然地說:“因為你也是醫生。”
“我是醫生,也沒見你打當醫生的話,怎麼最後臨近高考突然換專業了?”梁辛韻抱臂,仔細打量韓沉,“我沒記錯的話,臨床醫學是周沫想選的專業吧?”
“不是,如果她選臨床,現在也不會一事無成。”
“你......”梁辛韻心疼又無奈,“我不管你了。”
事實上,梁辛韻也管不到。
因為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韓沉剛上小學,梁辛韻就開始在帝都醫院拼事業,努力爭取晉升。
梁辛韻是中醫婦科的,原本中醫做科研就特別侷限,必須得結合西醫才行,加上帝都醫學人才輩出,她的晉升指路更是難上加難。
幾乎沒日沒夜地投入在工作中,照顧韓沉成了累贅。
無奈之下,梁辛韻請了住家保姆,全天候照顧韓沉。
也是保姆照顧的太好,對韓沉真是當少爺伺候,這也讓韓沉失去學習諸多生活技能的機會。
保姆對韓沉,有求必應,韓沉從小在這種恭維、逢迎的環境下長大,自然而然失去主動和人交往的本能。
然而更糟糕的是,這期間,韓沉也沒好好享受過完整的父母的疼愛。
梁辛韻自認失職,等她意識到後,為時已晚,韓沉都上高中了,沒幾年就要踏入社會,這樣下去可不行。
加上教授一直評不上,梁辛韻在帝都始終只能當個副教授,索性辭了帝都的工作,帶著韓沉回了東江。
這邊競爭沒有帝都大,她剛來沒多久,東大一院就批了她的教授資格。
這邊工作也沒帝都那麼繁忙,雖然有值班,但也能錯開身,順帶照顧韓沉,脫離了熟悉的環境,還能鍛鍊韓沉。
但韓沉還沒來得及改變,還沒來得及長大成人,就陷入了人生第一段戀情。
初戀總是青澀的,梁辛韻不知道韓沉到底有多認真,但她知道,她兒子現在這樣,不會有姑娘願意託付終身。
現在他們年紀還小,不懂柴米油鹽,生活不易,還能有情飲水飽。但走上社會,走入生活,韓沉這渾身的公子哥習氣,沒有女生受得了。
但孩子情竇初開,總要支援,愛情不是洪水猛獸,最多不過,過把癮就死心。
就梁辛韻看來,有人能看上韓沉,那真是莫大的幸事。
周沫人也漂亮,還特別討人喜歡,梁辛韻真是哪兒哪兒都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