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長子拿下了福王府的造紙作坊,剩餘的那些造紙作坊就好辦多了,都是一些官僚鄉紳家的造紙作坊。
晉商二字。
可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商賈,背後站著龐大的山西官僚鄉紳。
范家長子藉助晉商多年來積攢的人脈,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京城的所有造紙作坊,不過,也把范家多年來積累的店鋪田宅消耗一空。
這對於范家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造紙作坊同樣能給范家帶來源源不斷的銀子,只是賺多賺少而已。
正如范家長子在福王府說的那樣,范家這麼大的家業已經不缺銀子了,賺多賺少都沒有太大的影響。
再者說了,只要范家能夠控制京城的輿情,大清國也不會虧待了范家。
范家的真正意圖瞞得了京城大部分的官僚鄉紳,其實不瞞住他們,對於官僚鄉紳來說也沒有什麼可在意的。
只要不耽誤以東林黨為首的官僚鄉紳摟銀子,京城的輿情是鼓吹大清國還是鼓吹大明,以東林黨為首的官僚鄉紳沒覺得與他們有什麼瓜葛。
官僚鄉紳不在意這些,大明京城還有一些忠貞愛國之士,孫承宗這些天為了這件事已經數夜未眠。
陸軍講武堂。
總教習公廨。
孫承宗坐在公廨的門檻上,手裡端著小盆兒一樣的青花大碗,右手拿著筷子,卻遲遲沒有吃碗裡的麵條。
雙眼注視前方,注視著那棵落光葉子的楓樹,心裡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二期學員鄭成功站在不遠處,以他諢號小孫傳庭的冷靜,瞧著已經兩頓沒吃的孫承宗,急的在校場上不停的走來走去。
半炷香以後,帶著步兵科二期學員前去實戰的滿丹臣,騎著一匹快馬衝到了鄭成功身邊,把手裡的烈酒扔給了他。
為了緩衝馬速,滿丹臣胯下的遼東大馬繼續向前衝去,一直衝到校場外面。
鄭成功見老督師兩頓沒吃了,還以為是倒在裡面的酒水不合胃口,火急火燎的安排人找來了滿丹臣。
滿丹臣手裡的烈酒雖然很劣質,但有一股子邊疆所特有的烽火狼煙味道,老督師一定喜歡。
鄭成功拿到烈酒,一路小跑著跑到老督師面前,剛準備把烈酒倒進已經泡發了的麵條裡面。
老督師孫承宗擺了擺手,示意鄭成功坐在自己身旁,旁邊的公廨門檻上。
老督師孫承宗在鄭成功這些滿腔熱血的少年心裡,那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何等的崇敬。
鄭成功哪裡敢坐在老督師孫承宗旁邊,這個未來註定要成為坤輿萬國名將的少年,只是侷促的站在老督師孫承宗面前。
這時,騎了一天快馬風塵僕僕的滿丹臣,兩腿發軟的走了過來。
他可不像從小讀書的鄭成功那般守規矩,直接從他手裡奪過來烈酒,自己先灌了一口,然後全部倒在了老督師孫承宗手上的青花大碗裡。
這個蠻橫少年除了害怕工業侯朱舜,在他的那個腦袋裡還真沒有怕過誰,敬仰老督師孫承宗倒是也敬仰,但是他和別人敬仰的方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