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次朱舜連慶祝的機會都沒留給他們,一輛又一輛馬車拉到了各個大宗藥材商的藥鋪門口。
大宗藥材商們沒來得及慶祝,滿清的細作們為了騙走一百名鑄炮匠人已經暴露了九成,這些滿清奸細顯然還把東廠當做崇禎二年以前的東廠,低估了東廠對於北直隸的掌控力。
東廠經過王承恩這些年的經營,又有大筆的銀子不停投入,對於北直隸的掌控已經恢復了天啟年間的水準,很快順藤摸瓜的挖出來很多滿清奸細。
可惜沒能找到那名諢號郎中的細作甲喇,這名郎中這些年可是讓東廠幾位檔頭十分頭疼的人物。
那名諢號郎中的滿清奸細急匆匆的趕到了一位大宗藥商的鋪子,當曹掌櫃看到馬車以後,心裡安穩了。
曹掌櫃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馬車拉來的銀子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車轍印不可能這麼淺。
大宗藥材商們聽說曹掌櫃在保和堂門口,神色慌張的坐上轎子來到了這裡,希望主心骨曹掌櫃想個應對的法子。
朱舜要是真的拉來了這麼多的銀子,不僅水泥秘方和飛梭織布機得不到,還要損失整整三成的家業。
以這些大宗藥商的家業規模,損失一成都是一筆難以想象的數目,更不要說三成了。
他們這些年冒著殺頭的兇險給曹掌櫃送去大宗藥材,基本等於白乾了,賺來的銀子被朱舜全部坑走了不說,還要搭上不少的家底。
等到大宗藥材商們都到齊了,保和堂門口也聚集了很多過來看熱鬧的市井百姓,好奇的打量著這些馬車。
曹掌櫃為了安撫人心,自信的笑道:“諸位不用擔心,不過是朱舜的障眼法,各位請看車轍印。”
京師佔地廣闊,不是所有衚衕街道都鋪著石板青磚,保和堂門前的寬闊大街只是一條夯土路。
大宗藥材商們趕緊看了過去,只看了一眼便沒了半點的慌張,他們可不是附近看不出什麼門道的市井百姓。
大宗藥商們見過拉上一車銀子的馬車是什麼樣,知道馬車的車轍印有多深,停靠在保和堂門前大街上的馬車,車轍印太淺了。
市井百姓們哪裡見過一車銀子,交頭接耳的詢問身邊看起來比較有身份的人,那些員外在看些什麼。
一位經常被人瞧不起的窮酸書生,倒是在一本雜記上見過類似的故事,故意提高聲音道:“員外們這是在看車轍印。”
朱舜就混在市井百姓裡面,瞧著頭頭是道在那分析的曹掌櫃,臉上露出了一絲玩味。
真正的權貴和豪商還是有區別的,這些馬車裡確實不是銀子,是比銀子更加金貴的東西。
黃宗羲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著,工人票號還有一堆事宜,工業小學的地點已經選好了,就等價值三成家業的銀子了。
宗藩府的管家聽到黃宗羲的囑咐,命令一名家丁打了馬車的車廂,幾名家丁走上去搬下來一隻只精美的剔紅箱子。
管家也不擔心被人搶,在大明京城敢搶宗藩王爺的東西,真是活膩了。
剔紅箱子開啟的一瞬間,市井百姓們還是看不出什麼門道,曹掌櫃和大宗藥材商們卻傻眼了,裡面確實不是銀子,卻足夠付清貨銀了。
剔紅箱子裡裝著龍腦香、婆律香、拂手香等等產自南洋的香料,多達七八輛馬車的南洋香料,折色出來的銀子繳納了貨銀還能有富餘。
保和堂東家顫顫巍巍指著那一輛輛馬車說不出話了,腦子飛快的轉動,想著怎麼才能躲過這一次的血本無歸。
還真的被他想到了,一些經常被他用來欺詐老百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