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年的這一個月裡。
三臺手搖式著珍妮紡紗機,扣除棉花錢、工錢、零件替換錢等等各種費用,一個月的時間賺了四十五兩銀子。
朱家現在有些錢了,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三匹松江紫花布,一共是花了三兩多銀子。
現在的日子好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穿的破破爛爛了,雖說買不起大絨、綢緞、葛布這些奢侈品。
做幾件不帶補丁的衣服,也算是體面了。
一匹布能做六套衣服,朱家一共是十三口人,每人做了一套嶄新的松江紫花布對襟小襖和棉褲。
又給家裡的孩子每人做了一套春秋天穿的盤領衣,家裡的女人做了一套紫花布褙子。
朱家也算是體面人了。
朱家今年祭祖過後的除夕飯,是這幾十年來最為豐盛的一頓。
鵝在大明屬於美味,價格極高,已經從四錢銀子漲到了八錢銀子,朱家除了買了幾斤豬肉,也狠下心買了一隻鵝。
這隻鵝還不是壓軸菜,真正壓軸的是一隻溫州大蝦,一隻就能賣到一兩銀子。
又買了兩壺白酒,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單是這一頓除夕祭祖飯就花了將近四兩銀子,這在過去想都不敢想。
放在以前,四兩銀子可是能買四百斤糧食了。
今天這頓飯吃的,老爹朱忠仁和三叔朱忠禮忍不住掉下來眼淚,總旗朱忠義也是沉默不語。
松江紫花布新衣服,高達四兩的除夕祭祖飯,朱家總算是出息了。
酒菜吃到一半,朱舜喝了不少白酒,臉色微紅:“二叔,三叔,咱家現在也快成為員外了,我那幾個弟弟不知道你們有什麼想法。”
家裡的六個長輩全部看向了朱舜,意思就是聽你安排。
朱舜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一番話,家裡人聽不懂,但還是自顧自的說道:“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第一波紅利是煤礦,第二波紅利就是造船了。”
“我希望幾個弟弟能去松江府的造船局,張大使的先生正好和造船局的人熟悉,我已經找張大使寫好了書信,只要想去就能去。”
在造船局做工倒是個不錯的活計,只是距離太遠了,北直隸到松江府足足有兩千多里的路程。
再說了,朱家現在的日子也不差了,何必背井離鄉的跑這麼遠。
按照朱舜的謀劃,未來的造船業肯定會孵化出一些頂級的實業家,以朱舜的學識,朱家出幾位那是肯定的。
路已經指給幾個弟弟了,願不願意走,就看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朱舜的這句話其實是說給三叔家的幾個孩子聽的,二叔的官位比朱舜還高,又和曹文詔這樣的總兵關係不錯。
二弟朱四海的名字都是曹文詔給起的,以後肯定不會差了。
三叔家裡的孩子多,也不像二叔那樣在軍界有不淺的關係,幾個孩子的出路就成問題了。
三叔朱忠禮瞧見朱舜看著自己,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舜兒,松江府太遠了,我準備讓你的幾個弟弟讀書,試試能不能考個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