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登庫坐在紫檀太師椅上聽完堂弟的敘述,嘆了一口氣:“登科,你在官場的火候還是差了點。”
“這哪裡是一場大富貴,分明就是張鳳翔這個老狐狸設下的陷阱。”
有了堂兄的提點,王大使這才回過味來,後背一片冰涼:“兄長,你的意思是........”
王登庫鄭重點頭,揮手讓身邊的丫鬟家丁全部退下,表情嚴肅的說道:“張鳳翔可是歷經三朝的元老,人稱廟堂不倒翁。”
“你覺的以張鳳翔老奸巨猾的程度,他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冷落一個幫了他的大功臣?”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幫他,就算他不倒,也要猢猻散了。”
“為兄預料的沒錯的話,用不了多久,張鳳翔這個老東西就會派人來找為兄,賣掉家裡的莊子田產。”
“一來可以消耗咱們手裡的現銀,順便在賭局裡贏得更多的銀子。”
“二來等到咱們手裡的現銀沒了,只剩下大量的莊子田產,就是張鳳翔以低廉價格大肆收割的時候。”
話還沒說話,王家府邸的一名管事小步跑了過來,送上了一份副啟:“老爺,工部尚書送來了一份副啟。”
王登庫把副啟拿在手裡,也沒看,笑了笑,直接交給了王大使:“登科,你看看吧。”
王大使看到副啟就知道這件事估計和兄長說的差不多,副啟可是有著平輩交往的意思,區區一個商人在大明的工部尚書面前,能算平輩?
顯然是為了麻痺兄長,讓兄長以為工部尚書真的遇到了難事,放鬆警惕。
王大使開啟副啟仔細看完,感慨道:“當初就應該讓兄長當官,以兄長的權謀廟算,現在估計都坐上一部侍郎的位子了。”
想到自己差點害了王家,王大使的臉色有些臊紅,訕訕的說道:“兄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不開賭局不就行了。”
“哈哈——”
王登庫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王大使有些莫名其妙,就在王大使要詢問的時候。
王登庫睜大了眼睛,目光炯炯的說道:“為什麼不開,既然張尚書要把家裡的莊子田產送給咱們王家,那咱們就收下。”
“湯若望可是天下最頂尖的火器大家,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小小的一個朱舜可以?”
“朱舜拿不出一千支線膛槍,那是鐵定的,既然拿不出來,張尚書積攢了幾輩子的祖產,就是王家的了。”
“不,應該是張尚書要聯合所有的官僚鄉紳,把北直隸的莊子和田產全部送給八大晉商。”
“咱們不收下,豈不是辜負了張尚書的美意。”
王大使聽到八大晉商,就知道兄長要這次要玩一把大的:“兄長的意思是.......”
王登庫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翌日,早朝。
崇禎坐在龍椅上,心不在焉的聽著朝臣們彙報各地的情況,平時精神頭十足,今天病怏怏的沒有半點精神。
站在最前面的三名內閣宰輔,看見大明天子這麼一副有失皇家威嚴的樣子,沒有像往常那樣叱責崇禎,三張褐斑老臉反倒是露出了笑意。
看來天子終於肯臨幸妃子了。
天子子嗣,當是國本。
天子雖然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但是歷史上暴斃的皇帝可不在少數。
三名老宰輔就格外的關心天子是否臨幸了妃子,畢竟天子就只有一個子嗣,就算是皇子,夭折率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