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為他披上了外衣,又將酒盞收起,正欲離去時卻驀然被拽住了衣袖。綰綰怔住,恍神間已被齊熹拉入懷中。
望著眼前眉目俊朗的男子,綰綰只覺心跳如擂,眸光微動時滿是柔情。
思緒百轉間,又聽齊熹喃喃開口:“沁兒,你可知這些時日朕有多擔憂你的安危?宇文宥能給你的,朕都能給你,你若答應就此長伴君側,朕即日便下旨冊封你為皇后……”
說罷,齊熹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些,而綰綰面上的嬌羞則早已被妒意所取代。
鍾沁到底有什麼好,值得諸多男子為其心傷?論容貌,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論身份,她亦是昔日的魏國公主,鍾沁又有何資格與她相提並論?
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綰綰眸中暗光浮動,勾唇間已將齊熹的手撥開,匆匆離去。
兩日後,綰綰正坐於鏡前塗抹丹寇,聽聞通報時眼中一亮,忙將人請了進來。
見此人樣貌平平時,不由秀眉緊蹙。江湖上都道這位易容高手樣貌俊美,猶如翩翩公子,可如今見到了,卻著實令她有些失望。
將綰綰的神色盡數收於眼底,那人才朗聲笑道:“在下塵傾,早就聽聞娘娘容顏傾國傾城,此言果真不假。宮內守衛森嚴,若用本來面目恐有不妥,故而才偽裝成現在這副模樣,還望娘娘見諒。”
語畢,塵傾從懷中拿出些藥膏塗抹在臉上,不過片刻手中便多了一張薄如蟬翼的假人面。但見他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反倒比傳聞中的形容更勝幾分。
見此情景,綰綰面色一喜。
方才從此人進門時她便細細觀察著他的面龐,但始終都未能瞧出一絲端倪,看來這易容之法果真高明。而若是她能易容成鍾沁的模樣,想來齊熹定會對她另眼相待的。
思及於此,綰綰將事先備好的東西拿出,擺在塵傾面前。
望著眼前大筆金銀,塵傾卻並未言語,只定定站在原地。
綰綰只以為是塵傾眼界過高瞧不上這等俗物,沉吟道:“我雖不甚知曉箇中規矩,但亦曾聽聞有以物易物之說。若你需要何種奇珍異寶,儘管開口便是。”
良久,塵傾才搖頭嘆息道:“娘娘天姿國色,這世間不知有多少男子心悅於您,您又何須刻意易容成其他女子的模樣討人歡心呢?何況此事並非一勞永逸,即便容貌一致,可平日裡的言談舉止卻無法輕易改變,待事情敗露之時,恐怕……”
綰綰垂眸苦笑,她又何嘗不知後果如何?齊熹對鍾沁尤為看重,若被他知曉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心儀之人竟是她假冒的,定會要她以性命相抵吧。
抬眼時,綰綰眸中卻並無一絲動搖。哪怕是借用鍾沁的容顏也好,不能長久也罷,只要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的身側,這些就都無甚重要了。
“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見綰綰眉眼堅決的模樣,塵傾便不再勸解,當即著手準備易容之事。
晚時,殿內燭火搖曳。齊熹正批著摺子,餘光瞥見端著食盒的綰綰時,皺眉道:“近日國事繁忙,若無要事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