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鐘沁雖然知曉宇文宥是為了她好,但她早已暗下決心,無論發生什麼都要與他同甘共苦,當下又豈會棄他於不顧?
思及於此,鍾沁依舊目光堅定地看著宇文宥,不肯退讓半分。
二人對視良久,宇文宥終究還是敗下陣來,無奈地點頭應下。
鍾沁面色一喜,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線索圖貼身放著最為安全,隨後兩人便離開了此處。
兩人還未到眼前,遠遠便已聽見一陣打鬥的聲響。加快腳步,只見幾人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其中竟還有個頗為眼熟的面孔。
鍾沁目光一滯,喃喃開口:“墨瀧……”
宇文宥本是在查探戰況,見到墨瀧也在此處時當即拔劍出鞘,抬手間便已朝她攻去。
墨瀧正與莫行南頗為吃力地對抗著齊熹等人的攻勢,並未注意到周遭的情況,對於宇文宥的出手更是毫不知情。
眼看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即將刺進墨瀧的後心處,餘光瞥見此景的莫行南手腕微動,迅速調整了劍柄的方向,這才堪堪擋住了這一擊。
聽聞身後傳來兵刃碰撞的脆響,墨瀧回頭,只見宇文宥正滿臉冰霜地瞧著她。心中一驚,恍然間額頭已佈滿了冷汗,此刻她才意識到方才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莫行南光是對付齊熹等人便耗盡了心力,如今見宇文宥不僅不幫忙,反而還對他的人暗中偷襲,心中的不滿自是升到了頂點。
冷哼著挑開宇文宥的劍,莫行南皺眉道:“你這是何意?”
聞言,宇文宥並未作答,而是將目光移至一旁的墨瀧,“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曾給沁兒下毒之事了?當初若不是你逃得夠快,應是早已被我碎屍萬段了。今日不論你出於何種目的才來此地,之前的帳總歸是要好好清算的!”
說罷,宇文宥並未給幾人思慮的空隙,攻勢直直地朝著墨瀧而去,招招狠厲毫不留情。
不過片刻,墨瀧便已氣喘吁吁地敗下陣來,只好向莫行南投去求救的目光。
“呵,我本以為你是位君子,不料竟對一位無辜女子也下得去手,難道你不覺得難堪麼?”
莫行南的這番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宇文宥怒極反笑,“無辜?你為何不問問她曾做過哪些喪盡天良的事!沁兒曾全心信任於她,可她卻在背地裡耍了諸多手段。
若非恰好遇到雲遊的神醫,恐怕沁兒早已命喪黃泉!你既對我們之間的恩怨毫不知情,就不該插手此事。你若要執意護她,就休怪刀劍無眼了!”
此言一出,氣氛愈發凝重了起來。
而在一旁看了好些時候的齊熹忽而勾起唇角,略帶嘲諷道:“這勝負還未分出來,你們倒先起了內訌。也罷,反正不論如何都是我贏,你們若現在投降,我亦可考慮留你們一命。”
明面上雖是這樣說,但此刻齊熹卻萬分希望宇文宥等人能打起來,最好拼個兩敗俱傷,如此他便能做那在後的黃雀,不費吹灰之力地坐享其成。
這番話恰好點醒了眾人,宇文宥雖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墨瀧斬殺,卻也不得不堤防齊熹的背後偷襲,因此只面如寒霜地立於原地,並未有所動作。
鍾沁並未忘記墨瀧曾欺瞞她許久,但也知曉眼下大局為重,何況方才見墨瀧似是在幫著對付齊熹等人,此刻情況危急,多一個人便等同於多了分勝算。
思及於此,鍾沁倒也不願再多想其他,凝眉道:“無妨。往日之事暫且不提,既然我們目的一致,不如先將他們擊退再說。”
聞言,墨瀧面帶感激地望向鍾沁,見她連半個眼神都不肯給自己時,不由一陣失落。
宇文宥雖心有不甘,卻也覺得鍾沁所言不無道理。若他們當真內鬥起來,最後極可能被齊熹撿了便宜,反而得不償失。
罷了,既然已經見到了人,他就不信這次還能讓墨瀧輕易逃走。
將劍尖從墨瀧的脖頸處移開,宇文宥冷哼道:“記住,留你一命並非是我心慈手軟,而是依照沁兒的意願。你最好珍惜自己的命,若被我發現你膽敢在背後耍些手段,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瀧應了一聲,頗為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一旁的莫行南見宇文宥總算不再針對她,亦是鬆了口氣。
齊熹本是期待能看上一場好戲,未曾想幾人竟選擇一致對外,著實令他失望。雖然此計不成,但他還有個離間的法子。
轉了轉眼珠,齊熹抬手指著莫行南,佯裝怒意道:“就算是魔教教主又如何?我看上的東西絕不可能拱手讓人!今日你們若不交出寶圖線索,休想離開此地!”
驀然被戳穿身份,莫行南一驚,舉著劍的手微微一晃,而這細微的動作自是沒能逃過齊熹的雙眼。
其實他對於此人身份並不十分肯定,畢竟透過方才的一招半式也只能勉強看出二者武功路數有些相似罷了,可此刻他的動搖即是最好的證據。
見心中猜測成真,齊熹抬眼環顧四周,將眾人面上的不解之色收入眼底,故作驚訝道:“宇文宥,你不是最為厭惡魔教之人麼,怎麼現下又和教主走得如此之近?我早知你們二人暗通款曲,試圖染指玲瓏秘寶,而我斷不會讓你們的奸計得逞!”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彷彿他才是懲奸除惡的正道之人一般。
宇文宥早知齊熹工於心計,必會說出些企圖動搖他們心神的話來。本想立即反駁,卻忽然想到那時莫行南曾易容成蘇言並跟隨沁兒許久,不免生出了些許猶豫。
見此情景,齊熹更是趁熱打鐵道:“原來你們都不知他的真實身份,莫行南若真心幫助你們,儘管用本來面目便是,又何須遮遮掩掩?想必是有些不可告人目的才出此下策罷!”
鍾沁已是在一旁聽了許久,雖然心存疑慮,卻依舊冷聲開口:“無論他的身份如何,這一路上卻幫了我們許多。即便真如你所言又如何?至少我相信他絕不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