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不大,其中的醫館自然極其普通。
望著眼前“仁心醫館”幾個大字,宇文宥翻身下馬,將墨瀧打橫抱起走了進去。鍾沁神色一暗,但又想到如今墨瀧危在旦夕,便也顧不得再計較什麼了。
那老大夫本是在為一個男子把脈,見到來勢沖沖的人本想讓他們排隊去,但轉眼又見到宇文宥懷中的墨瀧,當即急匆匆地過來查探情況。
老大夫示意宇文宥將人放在床上,接著探了探墨瀧的鼻息和脈象,鬆了口氣卻又搖了搖頭。
不待兩人詢問,那大夫便開口道:“這位姑娘臉色青白脈象紊亂,想來應是誤食了有毒之物。此物毒性劇烈,若不能及時解毒,恐有性命之憂。”
聞言,宇文宥沒有絲毫猶豫,從腰間將錢袋拿出置於桌上。開啟一看,裡面除了不少白銀竟還有幾錠金子。
“若是不夠,我可派人來送,不必擔憂錢財之事。”
宇文宥淡然開口,看著那大夫的目光中卻滿是斬釘截鐵的決意,似是已經肯定了他能有辦法救人一般。
若是尋常大夫見了如此多的銀子,定是早已千恩萬謝地收了,但那老大夫卻只從錢袋中拿走了一錠銀子,其餘的又推還給了宇文宥。
“治病救人本是醫者本心,並非錢財能夠代替,這一錠銀子足以。看那姑娘的症狀似是誤食了羅紅果,此果顏色豔麗香氣撲鼻,雖外表引人垂涎,但卻是劇毒之物。中毒者先是腹痛難忍,陷入昏迷,幾日後便會手腳僵硬,最後藥石無醫。”
宇文宥不禁皺眉沉思,忽而想到那時墨瀧確是拿了個紅彤彤極為好看的果子在他面前炫耀,他本是告誡墨瀧外來之物不要輕易嘗試,但她卻未聽勸阻吃了下去。原來那果子竟是如此危險之物,怪不得林中鳥獸皆未曾觸碰,反而讓墨瀧尋到了。
似是看出了宇文宥的擔憂,老大夫繼續道:“不過二位也無須過分憂心。好在這位姑娘送來的及時,只要服下解毒藥湯,不出半日便可痊癒。其餘藥材我皆可準備,只是……”
說到此處,那大夫似有為難,頓了頓才開口:“只是這藥方最為關鍵的一株花蓮卻在昨日被鎮上張員外家的公子買走了,說要討某位小妾的歡心……
老夫本不想賣給他,奈何張家家大業大,在這鎮上橫行已久,那張公子還說,若是我不賣他便砸了這醫館,老夫迫於無奈只好應了下來。
那花蓮極為珍稀,即便老夫開了多年醫館也只偶然有幸得了兩株,另一株早在幾年前便用了,而如今唯一剩下的這株卻落在了紈絝手中拿去賞玩。本是能拿來救人命的東西,唉……人心不古啊。”
說罷,老大夫搖搖頭,似是無奈,又似是惋惜。
宇文宥與鍾沁對視一眼,心中已是有了算計。以宇文宥的身份來看,皇宮之內珍奇異寶無數,莫說小小的一株花蓮,便是再珍貴的東西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可眼下墨瀧已是危在旦夕,皇城距離此處至少需要幾日時間。待到花蓮送來,恐怕墨瀧早已是一具屍體了。
“既然那張公子說要賞玩,想來應不會暴殄天物將其毀了。你且在此準備其他藥材,我去去就回。”
那老大夫知曉宇文宥心中所想,當即勸解道:“不可!我觀二位是遠道而來,定不瞭解鎮上形勢如何,據說那張家之所以能橫行多年,是因為背後有大官支援……若兩位有心,便僱幾匹快馬去臨鎮看看,說不定還能買到雪蓮,救這姑娘一命。”
聞言,宇文宥頭也未回,只冷聲道:“不必。我心中自有定數。”說罷,便和鍾沁兩人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