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找到弟弟,弄清楚玲瓏玉的來歷,對她而言便是一切安好。
鍾沁心思飄忽,沒有發現旁邊負手而立的宇文宥,瀲灩湛黑的目光,望著漸漸消失的孔明燈猶若秋潭,盪漾著什麼。
良久,宇文宥率先轉身:“走吧,去喝酒。”
鍾沁剛想問哪裡有酒,就見他從屋子裡拿了一壺酒遞給了她。
又喝酒……鍾沁還對昨晚霓裳樓裡宇文宥的爛醉心有餘悸,彷彿身上還有他汙穢.物的味道。
膈應歸膈應,鍾沁還是接過酒。
倆人坐在草坪上,喝了大半夜的酒,這才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繁星褪去,東昇的旭日躍上地平線。
鍾沁一醒過來,就看到了刺眼的天空,她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轉身卻發現不遠處躺著宇文宥。
驀的,腦海裡一個機靈,鍾沁連忙坐起,檢查身上的衣物。
和昨晚無異,鍾沁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不知是不是宇文宥感知到什麼,也睜開了眼。
他卻沒什麼異樣,只是起身正了正衣冠,輕聲道:“走吧,回城。”
鍾沁都不知道自己出來這一趟究竟有何意義,就又稀裡糊塗跟著宇文宥回去了。
因為是一大早,昨日燈會的喧囂太晚,因而他們二人才進城,就被攔住盤查。
“什麼人?進城做什麼!”那看守城門的人並不認識他們二人,直接吼道。
鍾沁正準備拿出令牌,一道磁性尊貴的聲音響起:“住手!你是不要你項上人頭了嗎?雍王殿下你也敢攔?”
“參見太子!”侍衛慌忙跪下。
太子齊諺?
鍾沁微怔,腦海裡記起王煜的介紹。
齊諺便是朝廷上與齊熹分庭抗禮、兩足鼎力的太子,自幼亡母,被無子的齊皇后收養膝下。
因著他逝去的母妃是齊皇最為寵愛之人,且有皇后運籌帷幄,哪怕他做事荒誕、貪圖美色,依然穩坐太子之位。
來齊一段時日,她之所以在此之前沒有見過齊諺,便是因他當眾與宮女宣.淫,被大臣與齊皇撞見,齊皇惱怒之下,罰他前去安撫難民。
先不說齊皇的維護之意,便是他當眾宣.淫一事,恐就沒有那麼簡單。
“來人,將這沒有眼力見的拖下去斬了。”齊諺沉聲喝道。
侍衛臉色立即慘變,毫無血色,誠惶誠恐的連忙磕頭:“太子饒命!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雍王殿下,太子饒命!”
齊諺無動於衷,侍衛顫抖著身子,拽著宇文宥的衣袍危懼道:“雍王殿下……是屬下眼拙,還請殿下恕罪!”
侍衛從骨子散發出來的害怕讓一旁的鐘沁不由得撰緊袖裡的拳頭,心情紛雜。
這就是權利,一句話便定人生死。
鍾沁不是為侍衛感慨,而是擔憂自己。
直至現在,她依然不知道宇文宥是否認出她,若是身份被揭穿,一條欺君之罪就足以讓她項上人頭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