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宥並不知道齊皇心中所想,接過文書再行禮道:“臣叩謝皇上多日的款待,待臣回去,定不會忘記皇上的恩情,此番,臣告退。”
話落,宇文宥便轉身出了大殿,背影堅決。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鍾沁的眼眶不由得有些泛紅,他就要這麼走了嗎?為什麼她的心裡會這般疼痛?
見她失神,等候在外的莫行南忍不住隔空傳音道:“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難道不好好把握嗎?他若是走了,恐怕就再也不回來了。”
莫行南話中的意思,鍾沁不是不知道,但……她又能怎樣呢?真的和他離開?現在還是枉然。
若是就這樣離開,齊皇定然會懷疑什麼,她本就已經麻煩一身,可不想再將這糟心事惹到藏劍山莊上。
畢竟莊主和柳十三待她不薄,她不可做這萬惡不赦之人。
齊皇向殿外走去,鍾沁也跟著走在身後,她不敢再去看宇文宥的背影。
直到宇文宥走到宮門前,才停下腳步,對著身後的齊皇道:“出了這門,臣就要趕回趙國了,皇上保重。”
“宇文使臣也保重,朕祝你一路順風。”齊皇笑著應道。
言畢,宇文宥直接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人群之後的鐘沁。
感受到前方射來一道熾熱的眸光,鍾沁抬眼,正巧與他對視。
在宇文宥的眸子中,她看到了不甘、心酸以及不解,與他對視了幾秒,鍾沁便迅速低下了頭,若是再盯著她的眼眸,鍾沁難保自己不會後悔。
見她低下頭去,宇文宥蹙眉收回目光,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二人眼神間的互動被齊熹注意到,齊熹雖然表面一直很認真地將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但眼角的餘光總是不離鍾沁和宇文宥二人。
這麼多天下來,鍾沁是女兒身之事於他而言已不再是秘密,但這令他有幾分惱怒,從未聽聞宇文宥有龍陽之好,然從他與鍾沁的談笑舉止間均可窺見幾分親密。
如此看來,宇文宥早就知曉此事,從始至終被矇在鼓裡的只有自己一人,明明是三個人之間的合作,卻獨獨隱瞞他。
然而,齊熹轉念又想:柳磬立於朝堂之上,若是教人發現其女兒身,很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畢竟這是欺君之罪,而且世人素來看不起女子,女子的身份只會讓她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代價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她怎麼會輕易將此事透露給他人?
但她告訴了宇文宥。
齊熹輕輕閉上眼睛,將紛雜的思緒趕出腦子,雖然心中思緒萬千,但他表面還是那個朗月清風般的溫潤公子。
等到趙國使者的隊伍離開後,齊熹停在鍾沁面前,拱手笑道:“柳大人,近日忙於迎送趙國使節一事,未能邀大人一聚,昨日有人送來些許香茗,不知熹可有幸請大人移步寒舍,一同品嚐?”
剛送走宇文宥,鍾沁心情有些低落,加上她正因為宇文宥喜歡她,而且自己對他也有些意思的事感到煩躁,就興致缺缺地開口:“多謝太子殿下厚愛,然柳某還有要事尚未處理,只能辜負太子殿下美意,柳某深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