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蘇雅言十一歲多，霍塵寰也才十五六歲，少年時期的模樣跟現在肯定有所不同。
加之當時的霍塵寰家中還未遭逢鉅變，就是個闔家幸福，儒雅溫和的小小少年，給人的感覺跟他們長大後再次見面時截然不同。
還有就是……
“我那時候年紀小，又受了驚嚇，回去後病了一場。我是記得你的，只是不大記得你長什麼樣，沒認出來。”
小孩子的記憶本就比較模糊，還過了這麼多年，兩人都長大了，固有印象不容易改變，蘇雅言也就一直不曾往這件事上想過。
“我知道，不怪你。”
蘇雅言抿了抿唇，試探道：“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嗎？一見鍾情？”
“那倒不是，當時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能不可愛嗎？那時候的蘇雅言臉上還帶著嬰兒肥，身高也還未抽條，看上去小小一隻，很萌。
蘇雅言聞言鬆了口氣，又有些小失落：“真的？”
“真的。”霍塵寰會知道蘇雅言在想什麼，颳了刮她的鼻子，無奈道，“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小孩子動歪心思。”
蘇雅言小臉微紅，沒敢再繼續問，將話題拉回面前的標本上：“我記得我當時給你的是一小束乾花，那花是藍色的，是我頭一次家庭手工作業的成品。”
“嗯，我知道，你送我的時候說了。”
“那這個花，怎麼是紅色的？還被做成了……標本。”
“那是我的血。”
蘇雅言雙眸微縮，僵了好一會兒，方才艱難開口：“你的血？你說這上面的……是你的血？”
“嗯。”
“怎麼染上的？這血看上去……”這麼多又這麼深，等等……
蘇雅言的目光倏地落到了霍塵寰的腿上，難不成……
霍塵寰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主動握住她微涼的手，啞聲道：“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出了車禍。”
那是霍塵寰這輩子最黑暗的一天，自己跟父母相繼出事。
若非鄭謙陽及時趕回來把持大局，只怕他早就已經沒命。
即便是留下命來，雙腿也恐怕早已截肢，根本不可能留到蘇雅言幫著自己治療的這天。
蘇雅言握著霍塵寰的手下意識收緊：“是不是……是不是因為送我，去到那附近才出的車禍？如果……”
“不是。”蘇雅言還未說完，霍塵寰已經先一步打斷了她，“就算沒有送你，那天我也會出車禍。當時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蘇雅言的臉色刷的一白，另一隻手也下意識的抓住霍塵寰，“你的意思是，造成你雙腿……的車禍，不是意外，是人為的？是誰？是誰要害你？”
霍塵寰沒有回答。
蘇雅言咬了咬唇，竭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害了你爸媽的那些人？還是……還是霍祁瀚？到底是誰？你說啊！”
蘇雅言的質詢過後，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蘇雅言以為霍塵寰可能還沒查到，或者並不打算告訴她時，忽聽得霍塵寰冷冷的回了句：“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