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轉身便欲走出門外。
只聽她嘴中依舊在嘟囔,具體什麼他有些聽不清,但最後一句話,他是聽得分明,“肖長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我怎麼不爭氣啊!”
肖長野剛開啟對門,欣長的身形一滯,眼角眉梢竟都是清風明月的笑意。
……
“公主大人,今日萬福節方過,臣隔壁老王家的小王因昨日點孔明燈誤倒放火把燒了自己的腳,然他卻是在我家大院與臣孩兒一同放燈,此事卻怪罪在我管教不嚴身上,這該當如何是好?”兵部都尉出列說。
夏薇扶了撫額,果然,沒有大事之後,百官又以家長裡短,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雞毛蒜皮,雞飛狗跳之事來當議事說。
不過這兵部向來出直男,面對這種家長裡短,自是捉襟見肘。
“自當將他送去就診,沒事便放他回家,有事那也盡了鄰居的一份心意,不可過譴。”夏薇回答。
“殿下,那臣的可怎著?昨日,臣家中貓無意跑到西家臣弟官邸中去,偷喝了他家米糟喝醉了,同他家的狗行了苟且之事,我弟媳一個不依,覺得它家狗髒了!臣還嫌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呢!”刑部尚書又同兵部的一起跪伏在地上,照樣說了讓人不知該回應什麼的雞飛蛋打之事。
夏薇覺得透過刑部,怎麼像是在說自己故事的感覺。
她今日從肖長野的床被中醒來,頭暈目眩地劇烈,身體又像是被碾壓過了一般,雖然衣衫不整,夏薇還是清楚自己沒有做什麼太出閣之事。
昨夜她依稀記得,她調侃了肖長野玄冥藏了個女人的事,後來便睡下了,睡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但是!她醒的時候,肖長野衣冠楚楚,躺在她的身側,支著手臂看著她,面如冠玉,半帶桃花,笑得簡直正義之中帶了些猥瑣!對,就像老虎遇到它的肉,那塊肉無處遁逃,於是老虎就慢慢欣賞慢慢拆之入腹之感。
猥瑣!簡直非猥瑣二字不可形容!
後來,她在洗臉的時候,他也在看,她在梳頭的時候也在看,她連吃飯他都盯著她的嘴,就差沒跟她一起上廁所了!
幾時肖長野是個如此變態之人?
還是說她昨晚無意中啟用了他變態的小宇宙?
她到底說了什麼會讓他變成這樣?
夏薇只要回想起這事,便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兩分,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此時,周圍的百官聽到這事,似乎都欲忍俊不禁,原本肅靜的大殿便有些哄亂,夏薇正欲說什麼,夏麟就已經接了她的話,語氣之中也明顯有些不耐,“尚書大人,你家的貓同你弟家的狗,本是兩物私事,兩情之事本就難說,誰知道是貓喜歡狗,還是狗喜歡的貓,還是兩者都不喜,抑或兩者都喜歡,何至於搬上明面來說,讓你家貓貓狗狗覺得蒙羞呢!不過你家貓偷吃了人家米糟,就該賠人家一罐。”
“皇上所說甚是!”刑部拱手,夏麟扭頭好像往她這裡看了一眼,又似乎沒有看,只是神色已然摻了些慍色。
“此等小事直接問禮部便好,朕有些乏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夏麟擺了擺手,欲起身退朝。
便聽禮部侍郎說道:“皇上,臣有要事稟告!”
夏麟扭頭看向禮部侍郎,等他發話。
夏薇也靜靜地坐在龍椅之後,同等。
只聽禮部說:“昨日乃國福之日,百姓同樂,休憩一天,通天無勞作,亦以和平為主旨,不可紛爭不可亂鬥!但是,西涼近日騷擾我西域邊境數次,我鎮北王如今已連夜上安寧,同皇上與長公主商議對策,現修書一封與臣,臣自向皇上稟告!”
夏麟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那朕便靜候鎮北王的到來……”
只見夏麟話還未說完,禮部尚書又說道:“陛下且慢!但西涼使臣這兩日已然驅車到了我安寧,說是要同安寧友好交流。”
夏薇揣摩了兩下,這二者同時前來,不知是正巧還是不巧的事。
但不管他們二者是正巧或是不巧,對於夏薇來說,都是極度不巧的。
先說拓跋家族,居高自傲,仗勢欺人,此次前來安寧,勢必是要前去玄冥向肖長野討個說法的,倘若屆時,他們認出她是那個男裝的嚶嚶怪,又知道她與白衣男子是夫妻,還知道肖長野是玄冥教主,那麼,肖長野的身份就等於大白於天下了。
理虧,夏薇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深深意識到自己錯了!
再說,她怎麼能明知拓跋家族要前來,卻也不將這種風聲透露給肖長野呢?關鍵此般情況,需要如何應對?
再再說到夏禹,夏薇初初聽肖長野說夏禹對她的意圖本是不以為意,但她仔細思考了一番,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這麼一個她從小待如兄長一般的人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思,她可不得覺得恐懼擔憂加害怕。
夏禹不是將西域打理得井井有條,西涼的人見管理者是夏禹,多數都不敢輕易進犯,這說明夏禹有的是辦法去治他們,可是這次是怎樣的一種束手無策田地,竟然要千里迢迢回來借兵力呢?
是呀,夏薇下意識認為夏禹前來,一定是調派兵力過去駐守的。
“這……”夏麟此刻轉到了她這邊,隔著簾帳,面色窘然。
一個是要“促進兩國之間友好交流”的使臣,一邊是想盡辦法要退敵三尺的將士。
兵戎相見,指不定又會遇見什麼樣的情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