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寒風陣陣,吹得透心的冰涼。樹影婆娑,彷彿張牙舞爪的惡魔,以著這陰冷的夜色,散發出森然的氣息。原本天未黑時還有幾縷紅霞,可此時天空卻全然被厚厚的烏雲所掩蓋,又或是被那黑黑的魔氣所遮擋。
前所未有地,我感覺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漸漸濃烈起來。越是靠近那片汙濁之地,就越是彌補的黑暗,死亡的味道就越是凝重。待到四周再無草木生物,我的手,便冷到了極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那滿是無比渾濁卻又令人發憷的笑聲。緊接著,是從地底慢慢溢位的濃濃黑氣,不一會兒,我便感覺腳下亦無立錐之地,周圍完全被那死亡的氣息瀰漫,若不是我引出靈火照出一絲光亮,只怕這黑暗早已吞沒了一切。
“你既已復原,又何必隱藏在暗處?難道你還怕我一介妖類?”
我警惕著四周的動靜,冷冷地說。
忽地,一陣陰寒之氣從地底竄出,我一躍而起,卻不想那靈力迅猛異常,只像是一隻尖銳的利爪從地底深處猛然爆出,若是被它拖住,只怕會被拉進無盡的黑暗深淵。我召出白綾,陡然側到一邊,反手一牽,白綾便與那道靈力糾纏在一起。但立刻,我心知不好,那靈力不僅沒有再發力,反而將白綾裹在其中,像是要硬將白綾拖入地底一般。我這才知曉這魔物的力量與上次已全然不同,這分明是來自地底煉獄的無比強悍的召喚,沒有人能擺脫它的死亡拖拽,若是真的被拉進去,只怕會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東西。
我一聲怒叱,將白綾猛地抽出,一道白光瞬間將周圍照得通亮,我身子一偏,瞬間閃出兩丈有餘,那股強勁的靈力似乎緊追不捨,這正合我意。
猛然間,我驟然轉身,白綾如靈蛇般再次竄出,不過這次再不是想著那“魔爪”的方向,而是直插如空地的中心。就在那靈動而強烈的白光與地面接觸到的一瞬間,只聽得一聲悶響,地面轟然塌陷,那靈力“魔爪”也猛然間化為烏有。我一驚,還來不及反應,從那地面塌陷之處忽地一股異常強大的魔氣洶湧而出,我慌忙避讓,以白綾發力,瞬間將自己推出幾丈之外。可就在我足尖剛觸到地面時,卻忽然覺得眼前被一片黑暗覆蓋,再接著便是窒息之感,我似乎被某種力量包裹其中,無法掙脫。
“休想再逃出我的掌心!哈哈哈——今日,我便吃了你的真元!”
我渾身一陣抽搐,胸口其痛難忍,只感覺腦中的一切都漸漸飄渺,唯獨留下那渾濁狠毒的笑聲。
就在此時,我卻森然一笑,強忍著劇痛,艱難地在這混沌的黑氣中匯聚著一絲靈力。白光一閃,白綾掙脫了束縛從我衣袖中射出,瞬間化為利刃,在黑氣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
此時,只聽見一聲慘嚎,黑氣瞬間散去,我卻已疼得失去了力氣,從半空跌落下來,重重摔倒在地上。
我強忍著疼痛,支撐自己站了起來,一隻手捂住手臂,清亮淡紅色的液體順著我的手臂滴到烏黑色的地面上,我彷彿能聽到血液與地面碰撞的滴答聲。
“你……你的血!是……什麼?”那渾濁的聲音充滿了驚詫和畏懼。
只看著四處的黑氣在空地的中心慢慢聚攏,最後凝成一個人形。那幽暗的深處,彷彿隱藏著一副極其兇惡的臉龐,但再深深看去,卻只有濃濃的黑氣。
我冷冷一笑:“怎麼?你不是想要我的真元嗎?如今我自己送上門來了,你卻收手?我倒忘了,你也是魔族,雖然你從未去到魔域,但卻應該知道,魔族唯一懼怕的,就是魔域聖靈山上的聖靈泉水。”
一陣低沉的喘息聲,那魔物似乎在低吼沉吟。
“哈哈哈哈……”始料未及地,他竟然大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你的血,竟然是聖靈泉水?”
他的語調陰森詭異,之間他緩緩想我移動過來,我本能的抬起手臂,做出防備之態。
“那人,竟然將聖靈泉水換掉了你的血液。真有意思……”
他越是靠近,我就越是覺得陰冷非常,甚至開始覺得有恐怖在周圍漸漸蔓延。
我開始耽耽地瞪著他,可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至與我近在咫尺,他的“臉”似乎就要與我的臉貼上了,一股寒氣壓得我幾乎不敢呼吸。我順勢將手一揮,他倒吸了一口氣,迅速向後退去,但卻並未走遠,而是在我身邊環繞著,不時發出陰冷的低吟和冷笑。
忽然,他從身子的左側引出一道黑氣,只向上一揮,周圍忽然就亮了起來。只是那光,竟是森森的暗綠色。我再一定睛,我的對面竟多出兩個妖嬈的身影。
卻是柔翅和如緣的姐姐,如玉!
柔翅那清瘦卻絕美的臉上透著森然的笑容,遠遠盯著我,她的視線,利劍一般直穿過了幽暗的光線。而如玉的眸中,仍舊只有空洞和怨恨,目空一切,卻又仇視一切。
“你是來殺我的?”那渾濁的聲音終於又一次開口。
“我殺不了你。除非,我與你同歸於盡。”我冷冷地回答。
“為什麼不呢?”
“這太不划算。為了你,枉送性命,那我殺盡魔族的誓言還如何兌現?”
“哈哈哈哈——那,你想怎樣?”
我瞥了柔翅和如玉一眼,冷笑道:“你現在已經復原,這兩個女妖一無用處,倒不如也用來增強功力。”
“你想要她們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