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翻了個白眼,實話講,他們雖然頭髮白了幾根,面板有了歲月的痕跡,甚至陳翰看起來也成熟穩重了不少,可在我心裡,他們依然是和我共度那段時光的朋友,沒有年齡沒有界限,彷彿時光在那刻只是按了暫停鍵。
“你弟弟快到了。”
“哦。”陳秋不情不願地起身,出了包房去接人。
“翰哥,球球和這個弟弟關係不好麼?”
“呵……”陳翰冷哼一聲,我聽不明白他的口氣。
三哥尷尬地笑了笑:“這孩子就是仿他爸嘴硬,其實他平時最疼沈夏。兩兄弟好得穿一條褲子。”
“你們不擔心……”我想到了陳翀,怕那些悲劇再一次上演。
陳翰從鼻孔哼出口氣:“他倆頂多就是合謀把我整死,再繼承我的家產,他倆反目?我呵呵呵呵!”
我終於明白了三哥說的帶三個孩子的艱辛……
“你不知道小鹿,沈夏剛到我家時候才三歲,也不開口說話,瘦瘦小小一個,膽子也特別小,誰也不跟我們親近,我倆急壞了。結果球球才帶了他一上午,他就成了球球的小尾巴,走到哪都拽著哥哥的衣服角,學會的第一個詞也是‘哥哥’。”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開口晚,長大了才這麼貧……”陳翰仰天長嘆,明顯是整日受倆孩子的氣。
直到沈夏進來,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兩兄弟關係好到什麼程度,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基本上是掛在陳秋身上進來的。
沈夏甜甜的笑著,長得有點雌雄難辨的美,似乎還畫了淡淡的妝。他朝我一鞠躬,恭恭敬敬喊道:“姐姐好。”他鞠完躬抬頭,盯得我看了好幾眼,一臉疑惑,“誒?這個姐姐有點面熟誒。”緊接著他就朝著陳秋喊道,“哥!哥!哥!,這個姐姐好面熟!”
陳秋的臉更黑了。
“球球今天怎麼回事,臉色不太好。”十年幫我盛了碗湯,隨口關懷了下自己乾兒子。
球球還沒回答,沈夏先驚訝起來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兒:“哥!這不是!這姐姐不是那個麼!”
陳秋剛要上去捂沈夏的嘴,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只聽沈夏異常興奮地說:“姐姐,你是上次跟我哥哥相親那個吧?我哥說遇見個神經病,看著挺正常一姑娘,但唱了幾句哥就哭得一副天塌了的樣子!他還拍了影片給我看呢,都過去一年多了,但我這人過目不忘!嘿嘿!”
這沈夏,倒比陳秋還像陳翰親兒子……
“呵呵,你好,沈夏,我是陳秋乾媽,也是他口中那個神經病。”
一整桌人表情瞬間都精彩了。
“幹……幹……乾媽?”沈夏愣神片刻,看看我,又看看陳秋,又看看敬十年,臉色驟變。
“乾爹?”
敬十年不聲不響地擼起袖子:“呵呵,相親?”
我:“呵呵?錄影片?”
“乾爹,你聽我解釋……”球球看來對敬十年的武力值非常瞭解,直接嚇得蹦起來慌忙擺手,“不是相親,就是朋友說有幾個姑娘長得不錯,一起出來玩下……”
“呦,小子,很有你爹我當年的風範啊!”沈三山一個眼刀飛過去,沈夏同情地看了眼陳翰。
“還很有你風範的唱歌巨難聽呢!”我白了陳翰一眼。
陳秋報復性地瞥了眼陳翰道:“呵呵,特別有您當年風範對吧?我不就是您當年風範的證物麼!是吧,Dad?”
沈三山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我眼瞅著陳翰腦門的褶子抖了抖,然後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一場重逢的飯局,變成了一場鬧劇,敬十年好好地教會了陳秋什麼是乾爹的絕對威嚴。我不禁莞爾,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卻又像是什麼都沒變,我像是又回到了過去,一行人吃吃喝喝,笑笑鬧鬧。只是孩子們都長大了,眼前人也鬢角泛霜,我們的時代,似乎早已逝去,又似乎剛剛開啟。時光荏苒,華夢易逝,但這些情感卻真真切切留存了下來。
楊旭和陳麗的女兒叫楊冰霜,人如其名,聽說是個冷麵美女,成天扎化妝品實驗室裡不出來,一旦出來,那彩妝市場就將掀起一輪風波。陳秋被逼成企業繼承人卻一心還撲在時尚裡,即使再忙,也會固定每個季度出一次設計,還經常出差時候順手領個設計新銳獎什麼的。二號繼承人沈夏,也是知名造型設計師、美妝博主Summe
,就算連軸商務談判兩天兩夜,也不會放棄給大家安利如何遮蓋黑眼圈的妝容。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可孩子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十年靈犀》記錄下了這些悲歡喜樂,這些故事也將證明我們曾在這世上燦爛過,綻放過,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