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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顧不得面子了,為了掩飾自己的挫敗感,古手川崇咆哮著命令小弟們一起上。
“打死也無所謂,我爸是議員,警察不會抓我們的,都給我上!”
聽說要殺人,不良少年們露出膽怯的表情,逡巡不敢向前。說到底,他們只是喜歡免費享樂、喜歡放縱刺激、把人生當成一場RPG來玩而已。真正到了要見血的時候,比誰都慫。
古手川崇也慫了,甚至比他的手下慫得更厲害。他躲到那些不良少年背後,拼命催促他們動手,自己卻一直往後縮。當他正想著該怎麼逃跑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驚恐地看見南曉到了自己面前。
“啊?啊啊啊——”
驚叫和王八拳救不了古手川崇。南曉一腳將他踢翻,抓住腳踝,一路拖到陽臺。
將近一百米高的空中,古手川崇被倒吊起來,掛在陽臺外面搖晃。城市的夜景在他眼前上下顛倒。他終於忍不住發出哀叫。這個喜歡聽見哀叫的人,喜歡在暴力刺激中尋求多巴胺分泌的人,今天終於自作自受。他活生生地證明,殘忍的傢伙一旦被殘忍對待,往往最懦弱。
搖搖晃晃,耳邊冷風呼呼。這個一米九的健壯青年嚇得褲襠都溼透了,洇溼的部分飛快蔓延。
“饒命,不要放手!不要殺我!”
粗暴的面具完全不要了,古手川崇悲慘地哀求著。狂妄不可一世的人格突然逆轉,變得卑微無比。死的恐懼已經將他完全壓垮。現在就算讓他跪著舔南曉的靴子,他也會非常樂意。
“你、你要錢嗎!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可以給你很多的錢!”
“抱歉、手滑。”南曉說完就放開手。
“啊啊啊啊啊啊——”古手川崇張牙舞爪地掉了下去,臉孔驚訝到扭曲。澀谷那金碧輝煌的夜景在他瞳孔中快速掠過。失重讓血液上浮,他眼前發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突然下墜感停止了。
依然是大頭朝下,卻到了一座陌生的樓頂。
古手川崇完全不知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了。極度噁心之下,剛才在公寓吃的東西全部都從嘴巴和鼻孔冒了出來。
“不好意思,接下來你還有用,所以暫時還不能死。”
有用?什麼用?你要做什麼?
無數問題在古手川崇腦袋裡嗡嗡響,但嘴裡都是半流質的糊糊,稍微想說話就會被嗆到沒辦法呼吸。
在東京都大田區一片靠近海灣的地方,有一大片工廠林立的地域。那裡幾乎沒有住宅樓,全部都是廠房和倉庫。一到晚上,工人都下班之後,就變得非常荒涼冷清。
三丁目的A102倉庫就是諸多倉庫中的一幢。在一處非常偏僻的填埋地盡頭,被幾幢更高的倉庫遮掩,幾乎不會被人注意。它佔地大約一萬平米,也就是長寬各一百米見方,面積上來說不算小。繞過那些倉庫之後,有一條窄窄的小路延伸進去。走個五分鐘左右,就會看見一堵厚重鐵門。
這是古手川議員的產業之一,然而並不會出現在每年的財產申報上。名義上來說,這間倉庫是某基金會持股的某不動產公司所有。而他和那個基金會之間又有一系列複雜所屬關係。
如果只看每年的財產申報,他簡直清廉得不行。但實際上,他在東北某縣的所屬選區、在東京,乃至各個觀光名勝地,總共擁有將近上百幢高階宅邸。他兒子古手川崇曾經在拉斯維加斯一天之內輸掉上千萬美金,給他打了個電話就馬上還清。如此龐大的金額竟然來自某銀行的臨時借款,毫無疑問是違反金融制度的,最後卻沒有任何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