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燈泡大概被暴徒弄壞了。一路前行，視野裡一片陰暗。
排風扇也停了，走廊裡空氣悶熱汙濁。
牆上斑斑駁駁，有很誇張的血跡。牆根倒了一個死人。他死之前肯定抓撓了好久，牆上都是指甲的痕跡。
牆角的液晶電視正播放新聞。一個軍人正發表講話。“奧斯汀城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國民警衛隊將盡到責任，捍衛每一個守法公民的權利，打擊一切惡性犯罪——”
他的言語很有感染力，眼神堅定，但看看那些慘死在走廊裡的人，又覺得是放屁。
走廊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看毛玉玉的視野，有一隊暴徒正在接近。
在拐角埋伏？
不、在拐角埋伏並不穩妥。對方人有點多。陡然靠得太近，怕是雙拳難敵四手。
不能承受這風險，必須拉開一點距離。
想到就做。南曉迅速後退，躲到走廊盡頭一個廣告燈箱後面。
退後之前，他按照喬爾的教導，先在拐角的花盆後面藏了一個閃光彈，設定延時起爆。
腳步聲更近了，五個人走進來，手裡都拿著槍，雜七雜八各種牌子。
猜中了，算計得很正確。
剛才要是躲在拐角。多半就形成了混戰。
腳步聲過來了，現在那些人排成兩列走在一條狹長的走廊裡。前後都沒有遮蔽物，躲無處躲。
這還是第一次用槍伏擊。HK416冷冰冰地貼在臉上，感覺緊張。南曉拼命壓住呼吸，感覺血管一張一縮，心幾乎要跳出胸口。儘管緊張得要死，神經依然清醒無比。他能感受到對方的腳步聲、身上的血腥味和煙味、輕微的咳嗽、以及皮靴叩擊地板的聲音。
有點氣悶，他拉了拉臉上的骷髏面罩。
面罩加上護目鏡，他現在根本不露臉，就像個幽靈。
三、二、一、閃光彈起爆！
強烈的白光在五個暴徒中間爆開。是靜默型閃光彈，爆炸聲和爆炸氣浪都刻意壓制到最低。五個暴徒鬼哭狼嚎的聲音比爆炸聲還響。
就在那一瞬間，南曉從燈箱後探出身子，舉起蜜獾PDW一通掃射。
蜜獾自帶消聲器，幾乎沒有槍焰，聲音聽起來噗噗噗的，很悶。
被晃花了眼的暴徒明顯意識到了危險。在南曉看來，他們竭力舉起槍，竭力揉著眼睛，努力地想要恢復視力。甚至有人做出了臥倒的戰術動作。但這些都太慢了，和蜜獾比起來慢了幾個數量級。
整整一彈夾的開花彈，嗖嗖嗖撕裂空氣。
這些暴徒連防彈衣都沒有，根本擋不住掃射。一陣亂槍之後，五個人都躺了。鮮紅的血噴得整個走廊到處都是。他們倒在地板上，抽搐著，失血飛快。近距離被衝鋒槍一陣狂掃，神仙也救不活他們。
喔、拿衝鋒槍掃人就是這種感覺……
在審判之眼位面，南曉曾經一槍爆了貪瀆官僚一之瀨薰的頭。但那並不是戰鬥，倒像是處刑。那感覺、和剛才完全不一樣。
以槍殺人的感覺，和刀劍完全不同。當槍口鎖定對方，看到對方絕望的表情，感覺就像在執行屠宰一樣。那種將他人生死握於手中的刺激感，讓腎上腺素大量分泌，以至於手指都在輕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