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達成之後,雙方進行了友好親切的會談。
“現在是艱難的時候,”戴維對喬爾說,“我們得抱團取暖。冷泉鎮上兩百多人,不團結在一起是活不下去的。我知道要信任一群陌生人並不是件簡單的事。但我們並不是壞人。孢子感染暴發之前,我們都是冷泉鎮附近的居民。每天經營自己的生意,遵紀守法。”
“通常我願意相信剛遇到的人是善良的,”喬爾回答,“那是因為,假如他懷著其他心思,我也有辦法應付。”
耳機裡傳來戴維的笑聲,給人一種非常爽朗真誠的感覺。
但是、總覺得過火了一點,有點戲劇舞臺上那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是我的錯覺嗎?南曉想,或許這只是他的說話習慣。我是不是太多疑了?
戴維又問:“你們是要去東面哪座大城市嗎?確信那邊安全嗎?”
喬爾的回答很警惕。“一切都還不確定。眼下一切都變得很快,計劃經常跟不上。我只能說,我們儘量在尋找安全的地方,想安頓下來。”
這是標準的外交辭令,似乎確實有回答,但又毫無資訊量。
此時交易已經和平地開始進行了。幾個年輕小夥進入飛機貨艙,在湯米監視下開始搬東西。
一箱箱的凍肉、凍魚、凍螃蟹,成打的冰啤酒,還有大塑膠箱裝的新鮮蔬菜……
吉普車上眼看就要裝不下了。就在這時,突然遠處有人大喊了一聲:“喪屍來啦!”緊接著就是一陣槍聲。
什麼情況?想殺人越貨了嗎?
南曉拉下夜視鏡朝遠處看過去。北面有斷斷續續的火光,應該是在打槍。他瞧了又瞧,感覺子彈並不是朝這邊飛,就有點疑惑。
吉普車上的人也緊張起來,抓住了重機槍。
喬爾警惕地摸到了扳機。但重機槍並不是對他來的,而是扭向北方,朝著反方向。操控重機槍的小夥拿背對著他,這應該算是不設防了。
仔細看,確實遠處有好多晃動的人影,跑得比狗都快。幾個人一邊打槍一邊朝這邊跑,一轉眼就被追上,按倒在地,緊接著就是慘叫。
重機槍吼起來了,吉普車上的人也紛紛朝那邊開火。探照燈轉了過去,照見一地的血。
好多喪屍,成群結隊地翻過機場籬笆,拼命往裡衝。那籬笆其實修得挺高的了,真不知道喪屍是怎麼翻過來的。總之它們就是過來了,一個接一個,根本不怕重機槍掃射。
被喪屍衝過來誰也落不著好,喬爾和湯米也加入戰鬥,朝喪屍開火。
我要不要也支援一下呢?
南曉想了想,忍住沒開槍。反正看樣子喬爾和湯米能頂得住,何必暴露自己。
飛機是絕對要防禦的目標,但守在飛機旁邊,是不可能完成這個目標的。
打著打著,喬爾和湯米逐漸離開了飛機。戰線就是一個到處漏氣的篩子。喪屍從四面八方衝破黑暗,跑得又快又瘋狂。他們必須到處支援,不停地救火。
“循聲者!”一個被咬了的人跌跌撞撞地吼叫著,“他們聽得見——”
聲音似乎能刺激到那些喪屍,越是大聲,就越是吸引它們往上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