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知抬手,小小的花兒被攬近眼前。
“你啊你,跟來作甚。”
若是不管,這小花兒定會被靈氣燒的連灰都不剩,梵知無奈搖搖頭。
緩緩閉上眼,將花兒放上自己眉心,一股金色的光流遊走在兩人之間,光芒閃過,原本小小的花兒變成了個少女。
淡白梨花面,玉 肌伴清風。
梵知寬大的袖袍將少女身軀完美遮擋,她還暈著,趴在梵知胸膛。
且以神仙福澤護你,修成人身入了凡,你就要做一世普通人,能不能回來就看你自己造化。
瑾涯站在往生臺旁等候,確認看不見梵知的身影,才抬腳跳下。
玉茗山莊。
約莫四十的中年男人手握長劍,光影閃過,老道士身旁的木桌被劈成兩半。
老道士嚇的腿軟,握著山羊鬚的手不聽發抖,口裡含糊不清道:“老道我給人算卦這麼多年,不可能錯的…錯的,夫人肚子裡就是個男孩。”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中年男人更氣,一雙劍眉緊緊擰在一起,話裡氣憤:“那就是個姑娘!”
玉茗莊主老來得子,花重金請來江湖上的神算做法,天時地利人和,這個時辰就該是個男兒!
心中一口氣咽不下,又高高舉起長劍,欲斬了那道士。
劍還沒落下,道士反而往一旁柱子撞去,沒死,頭破血流。
“晦氣。”男人擺擺手示意下人把暈過去的道士抬出去。
房內嬰孩啼哭不止,男人心中無比煩躁,手中長劍一丟,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玉茗夫人這一胎難產,傷了身子根本,無法在生育,難不成玉茗山莊的今後真要靠一個小姑娘來撐著嗎…
一頭悲一頭喜。
瀚海夫人與玉茗夫人是同天生產,得了男孩,家業後繼有人,瀚海莊主是連宴請的帖子都準備好了。
懸海掌門親臨賜名,喚:瑾涯。
玉茗莊主瞧見那請帖紅紙黑字寫著男孩,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匆匆走近屋,一把搶過尚且虛弱的玉夫人懷裡嬰兒,舉高就要砸下。
“不可!”
玉茗夫人此刻也不顧自己狀況,身子一歪跌在地上,堪堪接住哪掉下的嬰兒。
愛憐的摟進懷裡撫著她的腦袋。
“不爭氣的肚子!”男人看他這模樣,只覺得十分噁心,抬腳就在她肚子上狠踹一腳,半分力道沒留。
玉茗夫人疼的眉頭直皺,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生怕路聞看她模樣又是一頓打。
等著男人走後,女子顫抖的手將懷中嬰兒摟緊:“月兒,你可一定要給孃親爭口氣啊。”
十五年後。
“滾,晦氣東西。”一團黑球從高高的臺階滾下,當真是黑的,頭髮和著泥結了黃塊,淡色的粗布衫已經成了深色,臉上也烏漆麻黑不知抹了什麼。
幾個小二從店門口衝出來,一把搶了他手裡的糖糕渣丟在地上,其他幾位抬腳就踹,小小的身子縮做一團,任他們踢來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