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響轟鳴,伴隨著耀眼的紅光閃耀,震動間,滔天巨浪翻滾咆哮著從遠處接踵襲來。
斑看也沒看那遮天蔽日的浪頭一眼,捏起棋子往棋盤上啪的一摁,冷聲衝柱間道:“該你了。”
柱間無奈的掃了眼被斑搞出來的巨大動靜,心中攜帶著濃濃的隱憂,將目光放向棋盤。
他想勸諫斑,可似乎辦不到,但如果違逆對方,亦或者對其不予理會的話,他又擔心這會讓斑感到無趣,就此解除穢土轉生,丟他回去。
如果初來那時,他也許巴不得斑會這樣做,但此時此刻,他卻怎麼也有些放心不下。
按理來說,他不過一個已死之人罷了,為生者擔憂實不應該。
可真當事情再一次猶如希望城那樣擺在眼前時,他卻怎麼也沒法子像身在希望城那樣,毅然放下一切的離去。
是因為那裡有那個優秀的後輩存在嗎?
當戰爭來臨,一個偉大的先人擋在最前面的時候,他身後那些後輩或許不一定可以安心的放下一切,將信任和希望都寄託於上。
可當一個非常優秀的後輩站出來的時候,他身後那些前輩們卻可以安心的拋開一切,無所顧忌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
這是什麼道理?柱間不由的在心中問自己。
思來想去,都沒什麼更好的辦法,柱間只好迫不得已順著斑的意思,捏起一枚棋子輕輕落下。
斑對柱間那複雜的心思並不瞭解,如果瞭解的話,他也許真的會說一句無趣。
能讓柱間被迫做出選擇,是一件令他喜聞樂見的事情,但這種事卻不該發生在眼下,尤其是在他說過‘一定會讓柱間親眼見證他所塑造的世界’這句話以後。
柱間不該對他有不信任,更不該質疑他這個即將成功之人所作出的承諾,那是一種羞辱,一種貶低。
盛怒下的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幹出什麼事情來,但好在斑看不透柱間心中的想法。
希望城密室中
黑腔緩緩開啟,介面無表情的從中走了出來。
剛步入密室,他就閉著眼睛就地端坐,心神沉入識海。
在經過這次收割以後,他有種直覺,精神力又將要迎來一次巨大的變化了。
這次變化也許會讓他成為一個徹頭徹尾難以理解的生物。
這種直覺並非是單一的臆想,而空穴來風。
精神力過於強大之人,不僅僅是推算能力極其強大,對冥冥中的那一絲不明不白的東西,也有種特殊的感覺。
更何況他這種已經觸碰到了命運軌跡的強者,他的直覺幾乎不可能會出錯。
意識望向久未了的面板,介將所有積攢的能量,一股氣的全部投入了精神力上。
依舊是很熟悉那種腦裂般的刺痛,痛的他大腦有些朦朧,思維出現僵持。
但與之相反的是,感知卻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他幾乎能察覺到每一個細胞的顫動,甚至是每一個分子結構的形成。
慢慢的、隨著腦海的劇痛感越來越盛,他的牙尖開始打滑,身體也開始發顫,整個人就像是被浸入岩漿中一樣,由外至內,逐漸灼燒。
就當他有些忍受不住準備靈魂出竅,暫時避開這種感覺的時候,突然、就像是高壓鍋爆炸一樣,轟的一陣透骨顫意傳遍全身。
腦海中那積攢了無數混沌而迷濛的氣體,隨著鍋壁的破碎瞬間噴射而出,將整個識海炸的四分五裂。
朦朦朧朧中,介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宇宙。
漆黑、深邃、幽寂,除了圍繞在他身旁的無數星宇,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氣息,更沒有絲毫動靜。
他就像是一顆恆信一樣被眾星圍拱,不能動、不能說、也什麼也聽不到,只能利用自己那雙眼睛去看著那看似緩慢、卻又無比迅捷的時光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