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枯葉澤的事情。”
經猴子這麼一點,無奈,赤鉗只得硬著頭皮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兩年前跟枯葉澤的爭端,兩年後枯葉澤兩次洗劫龍族商船,扣押人質。順便連同四海龍王給敖聽心施加壓力,敖烈的忽然到來一塊,全都說了。
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
說到最後,赤鉗可謂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那杯子裡的的茶早就換成了酒,也不用猴子勸,他自己就喝了。
“這兩年,四公主真的……我從小看著四公主長大,那是從來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呀。可她就是忍著,誰也不說。我也不敢對外說……”
“不是,我有點不明白。”猴子呲牙道:“既然這麼痛苦,幹嘛不直接不做呢?”
“不做?”
“對呀,不做。”猴子攤了攤手道:“反正照你說的,龍族的當家,也不會從貿易裡多拿一分錢。這種事誰愛幹誰幹去唄。”
“這個……您有所不知。”赤鉗抽了抽鼻涕道:“四海龍宮,雖說各有各的家業,但龍族,向來以東海為首。起初,我家龍王一直是寄望三太子敖丙能頂上來的。誰知道……”
“敖丙?這個名字我有印象,就是被哪吒打死那個嘛。我還演過。”
“演過?”赤鉗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猴子。
“對,演過。”猴子伸手比劃著,說道:“我演敖丙,黑尾演哪吒。你接著說,接著說。”
說罷,猴子抓了一把瓜子,接著嗑。
“誒。”長長地嘆了口氣,赤鉗接著說道:“三太子敖丙一死,東海,便等於沒了男丁。為了這件事,老龍王告上了天庭,雖說最後哪吒削肉還母,削骨還父,一命償一命,但……一扭頭,他居然又以蓮藕身復活了。說穿了,就是龍族勢力微薄,天庭隨便找了個理由,堵老龍王的嘴罷了。”
“到頭來,不只仇沒法報,還將南天門徹底得罪死了。至今,南天門一線的貿易,我們東海都半點沒做成。不過這都是小事,時間久了,也就看開了。可是有一樣,是無論如何無法繞過的。”
“男丁?”猴子問。
“對,男丁。”赤鉗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東海沒了男丁,老龍王便鬱鬱寡歡。做生意,講究的是喜迎八方,運籌帷幄。這心不靜,又如何做得好呢?再加上其他三海本就有所圖謀,東海的份額,也就越做越小了。”
“四公主有孝心呀……她見不得自己的父王沉淪,也見不得東海沒落,便拋頭露面,走到了前臺。本來,這些事也不需要她一個龍女做,哪知,她一個女兒身,做得卻比其他龍宮的太子都好。一步一步地,東海龍宮又恢復了往日的繁榮,老龍王也振作了起來。不僅如此,四公主還擊敗了其他龍宮的太子,奪得了龍族新任執掌之位。您現在讓她放棄,這……”
“三太子敖丙,那是老龍王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四公主心中的一根刺呀。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卻只換來一句,‘要是敖丙還在,也就沒這麼多事了。’這換了誰能受得了呢?末將現在最擔心的,就是……”
話到此處,赤鉗便頓住了,沒再往下說。
一下子,房中陷入了沉默。
猴子緩緩挺直腰桿,嘖嘖嘆道:“原來如此,我懂了。那,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想要化解危機,除非枯葉澤的事情能有所變化。否則的話,龍族就是牛魔王案板上的肉罷了。這件事誰都解決不了。”
說著,赤鉗便目不轉睛地盯著杯中的酒,看入了神。
“誰都解決不了嗎?”猴子摸著下巴想了想,悠悠說道:“好像……可以解決,而且很好解決。”
“嗯?”聞言,赤鉗猛地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