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一路走過,顧漸晚忽然停在了一間客棧門前。
抬頭看了看那陌生的牌匾,與門內的人來人往,她總覺得這裡有些熟悉,遲疑了片刻,她才恍然搖搖頭,唇邊些許苦澀,這裡當然熟悉了,曾經的曾經,這裡是她日日過來等待那個人的迎安茶館啊……
想到這,顧漸晚又看向這街上的繁華景緻,的確,這所謂的盛世大唐,是要比從前更加熱鬧了,也有不少新奇玩意,顧漸晚走在街頭,不多時日頭西沉,華燈初上,顧漸晚抬頭看著夜空之上,竟有三三兩兩暖黃色的燈籠升起。
顧漸晚看著那些燈盞,恍然發現,這一日,竟然是人間的中秋佳節……
那些孔明燈,還與曾經一樣,承載著所有人的祈願與憧憬,顧漸晚走到那賣孔明燈的小攤旁,忽然想起曾經那年的上元節,夏侯凜送她的那一盞蓮花燈。
“姑娘,你要不要買一個?祈福靈的很!”
看著顧漸晚發呆,那小販便主動湊過來說道,顧漸晚點點頭,卻發現自己早已經沒用過銀子買東西了,想了想,便褪下一個鐲子來,抵了一盞孔明燈。
提筆寫字,顧漸晚想了片刻,此刻她想要什麼?是暫時不去想那些恨意,只想再次見到夏侯凜……
或許,或許還有一絲希冀吧。
墨跡未乾,顧漸晚拿起來又看了看,忽然身後有什麼人“嗖”的竄過去,後面緊接著就有個女人上接不接下氣的趕來喊道“抓賊啊!快抓賊!你給我站住!”
顧漸晚一回頭,只見一個體態豐滿的女人,顧不得衣衫凌亂,儀態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正拼命的追著剛剛竄過去的那個人。
聽到抓賊,顧漸晚微微皺眉,這還沒天黑呢,居然還大膽到當街偷錢,便立馬跟著追去,幾百年的修煉,雖然不能在人間用術法,可是顧漸晚的速度卻異於常人。
眼看著就要追上前方偷錢的賊,顧漸晚卻也發現屋頂也有人在追蹤,看著到了菜市口,屋簷之上忽然飛下一人,攔住了那毛賊,顧漸晚發覺那賊似乎有些功夫在身上,看著那兩個人鬥在一起,顧漸晚立馬飛身過去,從那人腰間抽出佩劍來,一劍揮去,不偏不倚搭在了那賊肩膀上,動作凌厲,分寸恰到好處。
而後趕來的巡街守衛,把賊押走,顧漸晚便把錢袋還給那氣喘吁吁的女人,回身便把手中長劍還給剛剛那個人。
“姑娘好身手。”那人接過來自己的劍收回劍鞘,看向顧漸晚,只覺得心神一動,顧漸晚那一身水紅色的襦裙嬌豔欲滴,襯得那冰肌玉骨,淡薄眉眼輕輕一瞥卻是不自覺的嫵媚動人。
顧漸晚只是搖了搖頭,本想離開,可是她卻看見那人一身墨色長衫,紫金髮冠束髮,少年意氣風發,眉目英氣十足,那一晃而過的瞥見,竟然像極了那個人的輪廓。
顧漸晚不由得又回頭多看了他一眼,他……模樣是俊俏,也沒有夏侯凜那樣高,甚至還有些瘦,只是那眉眼處的英氣冷冽,是真的神似曾經的夏侯凜……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站在自己面前看著自己…………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那人見顧漸晚出神,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顧漸晚才回過神來,察覺失態,便開口說道“抱歉,我先走了。”
“哎,姑娘,”那人見顧漸晚要走,急忙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顧漸晚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冷冷一笑“萍水相逢,不必了。”
那人似乎還想說什麼,可見顧漸晚又不理人,只覺得有些可惜,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美人,不由得加上一句說道“在下姓風,叫風凜,在兵器庫任職,如果姑娘日後需要趁手的兵器,可以去找我……”
顧漸晚本無意聽他說話,卻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麼?”
風凜有些意外顧漸晚能回頭,立馬點頭說道“風凜,東風的風,凜冬的凜。”
顧漸晚聽後有些恍惚,神使鬼差點點頭,便又匆忙離去,大致走過了一個街市,身後忽然有人跟上來喊道“姑娘,姑娘等一等。”
是剛剛那個被搶錢的女人。
顧漸晚停下回頭,只見那女人跑過來,擦擦汗,看著顧漸晚笑道“謝謝姑娘,剛剛若不是姑娘相助,怕是我這錢也回不來了,這是我謝姑娘的……”
那女人豐腴,笑起來也是白白胖胖的模樣,有些討喜,只是見她掏出錢袋裡的一錠金子遞給顧漸晚,顧漸晚連忙搖頭說道“不必了,只是順手幫忙而已。”
顧漸晚再三推脫,那女人只好作罷說道“那姑娘想要什麼?實不相瞞,這錢是我急用的,若是丟了,怕是也不要這命了,你幫了我這麼大忙,我不謝你,總是心裡過意不去。”
顧漸晚聽了,又見她說的真誠,只得說道“既然如此,你幫我再買一個孔明燈吧。”
女人聽後立刻點頭,拉著顧漸晚便到附近買的新的孔明燈,看著顧漸晚把它放飛夜空,女人在一旁輕聲說道“姑娘,是放不下心裡那個人麼?”
顧漸晚一愣,她怎麼看出來的?
疑惑的看向那個女人,卻聽她笑了笑道“小姑娘,說起這人世間的情情愛愛,就沒有什麼逃得過我的眼睛,你適才遇到的那個男子,是不是名字和你心裡的那個人名字很像?”
顧漸晚有些錯愕,這個女人……
“你是什麼人?”
她有些懷疑這個女人並非普通人,她如何探知自己心裡想的如何,誰料那女人卻會心一笑道“我也不是什麼人,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到我的錦繡閣坐坐,我可以陪你喝兩杯。”
錦繡閣?
顧漸晚未曾聽過這個名字,不過這個名字倒像是……
隨著那女人走回錦繡閣,顧漸晚所看見的果然如自己所想,這就是一個秦樓楚館的名字,不過她倒是不介意這些,什麼地方對於她來說,意義都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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