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居然是一起來的？
百里無虞看了看夏侯凜，又看了看顧漸晚，惘然向後退了三分，跌坐在臺階上，纖長的腿搭在臺階之上，有幾分媚意的半臥著。
“說吧，是誰先想殺我？還是，你們兩個一起？”
百里無虞輕挑一笑，並不以為意，手指尖輕輕釦在臺階之上，一副悠然清閒之態，似乎早有預料。
顧漸晚看著百里無虞那骨子裡的媚意抵到眼裡卻是清純乾淨的明媚，竟然一時不去開口，只是偏頭看向夏侯凜，此時此刻，顧漸晚更在乎的是夏侯凜的反應。
然而就像是那次在御花園中，她質問那一句得到的反應是一樣的——沒有反應。
夏侯凜不動聲色的看著百里無虞，一個不說話，一個不著急，就這麼靜靜的僵持著，顧漸晚心底壓下去的火氣又漸漸竄了出來。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暴躁了。
早知道夏侯凜居然還在這念舊情，她當初在長安看見百里無虞就應該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空氣凝固許久，大殿之內的酒意漸漸消散，夏侯凜抬頭看了看這空空蕩蕩的大殿，什麼都不曾有，只是從樑上垂下來的繩子鎖鏈無數，帶著血跡斑斑。
“晉城那些失蹤的人呢？”
夏侯凜並未回答百里無虞的問話，只是開口問了一句，百里無虞抬眼瞥了一眼那些繩索，不屑哼道“死了，都是一堆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哪一個也修不上靈。”
夏侯凜默然，看著百里無虞玩世不恭的模樣，微微嘆息道“不會再有新生血魅能夠修靈了。”
此話一出，百里無虞與顧漸晚都有些愕然。
若是從前，新生的血魅，要麼本身是靈域界內的通靈體，要麼是人間變異而來，需要汲取月光靈力修煉才能真正進階到靈。
然而，夏侯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新生血魅無法修靈？
夏侯凜淡淡道“不必再麻煩了，月神已經祭滅了，從我們來到這個沒有結界的人間那一天起，她就已經不在了，所以除非下一任月神歸位，你製造出再多的血魅，再多的實驗，都不會有用的，月光沒有月神的靈力，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一番話，如平地驚雷在百里無虞耳邊炸開，他說什麼，月神祭滅了？可是怎麼可能，當初靈域的月神廟裡，不是記錄的很清楚麼？月神一族世代傳襲，每一位月神的靈力都可保三千萬年不滅，就算是靈力消散後，也可以隱居神山，怎麼就會祭滅？
一旦祭滅，就是徹徹底底的消散啊。
然而，夏侯凜也並不打算說，沒人知道當年他與月神之間的承諾究竟有多沉重，能夠讓月神犧牲自己一千萬年的靈力來換取…………
看著百里無虞錯愕的神情，夏侯凜一步一步走過去蹲下身來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我之間的恩怨，不必牽扯到那些無辜的性命，你若想要殺我，我們可以一決生死，不必大費周章。”
百里無虞眼裡的錯愕漸漸凝結成霜，再也看不出任何漣漪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夏侯凜身後的顧漸晚說道“要一決生死，也該有個先來後到，畢竟是我和她先約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