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屏住呼吸,死死的握著藥箱,再次環顧四周,一片昏暗,偶有“沙沙”聲飄過。
“沒有人啊。”
聲音來自身後,她大著膽子轉過身看了看,朝右還有一個彎,會不會是...
“難道剛才是霍非在咳嗽?”嚥了咽口水,提著藥箱貓著腰,時刻戒備著朝前走去。
“霍非?”顫著聲音小聲喊了一下,無人應答。
“霍非...”
“咳咳!”又是一道咳嗽聲,這次咳的時間竟比上次要久一些。
似是醫生的職業病犯了般,便見本是貓著腰的黑衣女子驀地直起身,快步朝裡走去。
走至最角落的那間牢房旁,這才看見坐在床榻之上彎著腰正咳個不停的霍非,短短數月,他竟蒼老了許多,頭上的華髮竟也有了花白之色。
聽到腳步聲,霍非猛的抬頭,撞入滿是疑惑的雙眸裡。
“青芷姑娘?”
“你這樣咳多久了?”青芷在門口問道。
霍非一愣,生生的忍住想要再咳的衝動。
“兩天。”
“還好。”青芷晃了晃牢門上的大鎖,“這個你能開啟嗎?”
霍非被她看似天真的表情逗笑了,“能,但是又不能。”
“能又不能?這是什麼話?”青芷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青芷姑娘,你怎麼會來這裡?”霍非抬頭問道,卻見她從藥箱裡拿出一根細長的鐵絲。
“這是烜丘教我的,你若是見了索懷修,可不能將此事說給他聽。”青芷晃了晃手中的鐵絲說道,“就當作診金如何?”
“你不怕我劫了你逃出去?”霍非起身看向她問道。
啪
一聲輕響,她臉上揚起一抹得意之色,“他教過我之後,這還是頭一次實踐,沒想到真的能開啟,怪不得他說這鐵絲是萬能的,當然也是世間所有鎖的悲哀。”
開啟牢門,站在門口,距離他兩丈之遠,“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怎麼劫了我逃出去?不如我幫你治好病,然後你再作打算。”
霍非輕笑一聲,又再次無力的坐了下來,“主意不錯。”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青芷將藥箱放在一旁問道,“莫不是虛長淵讓你潛入雁凌關來刺殺索懷修的吧?”
“若是如此,青芷姑娘可還醫我?”
青芷搖頭說道:“你若是來刺殺他的,我想我是不會醫你的。”
“但是,我想我也不會明知你染了風寒而不醫治你,待我醫好你,相信他也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死法。”
霍非心中一震,“光明正大?”這四個字索懷修也曾在前一日對自己說過,他閉上眼睛,兀自一笑,自己有多少年不曾光明正大的做事了?
“你笑什麼?”青芷有些不解,“你先將手伸出來,我來診一下脈。”
“多謝。”霍非睜開眼睛,將手伸過去,那女子將這牢中唯一一個還算得上完整的凳子搬了過來。
稍許,青芷鬆開手,臉色有些凝重。
“你雖無大礙,但常年壓抑導致你肺腑內多處氣血不通,另外你睡眠極少,又時刻精神高度緊繃...”她環顧四周,挑眉道:“這裡雖然有些簡陋,但養上一月還是可行的。”
“我開些藥,帶出去找人給你煎好,你若擔心有人給你下毒,喏,這根銀針留給你。”說著便將藥箱中的一根銀針抽出遞給他。
霍非盯著那根銀針良久,青芷以為他不要了,正想收回,便見他伸出手將銀針拿走,“多謝。”
“不客氣。”
“你為何會來雁凌關?”她一邊收拾藥箱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