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的赫連靖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自家孫女紅腫的眼及憔悴的面容。
“祖父你醒了!”赫連雙緊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渴不渴?”
赫連靖搖了搖頭,想開口說話,但嗓子像火燒一般。
“郡主,還是讓老爺先把藥喝了吧。”柳伯端著藥走了過來說道。
“好”赫連雙將他扶了起來,端著碗,用勺子一點一點喂他。
此時,門“吱呀”一聲,見懸未缺緩步走了過來,比之剛來之時,臉色蒼白了些許。
他走進內室就看到赫連靖的臉色有些悶紅,額頭泛起不少細汗,看來是發燒了。
柳伯見他步伐比方才要慢上些許,有些擔憂的上前一步問道:“懸公子,你的傷沒事吧?”
“多謝柳伯掛念,我只是受了些小傷而已,老將軍怎麼樣了?”
柳伯輕嘆一聲,“老爺剛醒,有些發熱...”
“剛才郡主已經給老爺熱敷過了,現下出了不少汗。”
懸未缺安慰道:“柳伯,出汗是好事,你不必過於擔心。”
“好”
赫連雙將空碗遞給柳伯,又將赫連靖放躺在床榻之上,握著他的手說道:“祖父,未缺來了,你要見嗎?”
赫連靖輕笑一聲,艱難的發出一個“好”字。
懸未缺走到床榻邊上蹲下,看向他輕喊了一聲,“老將軍...”
赫連靖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將頭轉了過去。
赫連雙見狀心下一驚,祖父這是怎麼了?對他不滿意嗎?
懸未缺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此刻不要說話,但她又怎麼會讓他受了委屈,“祖父,剛才院中那些刺客,多虧了未缺,要不然,我定是打不過那個赤煉堂的華年,未缺還受了傷呢。”
赫連靖聞言轉過頭,看了懸未缺一眼,又把目光轉向赫連雙,心下一嘆,眼中似是不滿,自家孫女她竟替別的男子說話!
“扶我起來。”赫連靖艱難的說出這四個字。
赫連雙看懸未缺一眼,似是在確認祖父是否能起來,後者對她點了點頭。
懸未缺本想扶他起來,但想到他剛才的話,還是知趣的退後了幾步。
赫連雙嘟著嘴,心中想著,若是祖父不願意自己要如何說服,於是心不在焉的扶起了他。
赫連靖將自家孫女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下又是一嘆,自己養大的孫女,這心終究在別人身上,哎!
“未缺,我問你,你自身都難保了,又如何護雙兒周全?”
眾人皆未曾想到,赫連靖的第一個問題竟如此犀利。
“祖父...”赫連雙有些惱,也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懸未缺,此事是他心裡的刺,祖父此時提起,是想撥動他的刺讓他痛,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呢?
懸未缺筆直的站在那裡,身側的手緊了緊,抬眸看向坐在床榻之上虛弱無比的赫連靖,鏗鏘有力的說道:“老將軍,也許在你眼裡,此時的我一無所有,沒有什麼能夠給雙兒的...”
“但,此後殘生,我會用生命護她周全,還請老將軍,成全我與雙兒。”
擲地有聲的回答讓赫連雙眼睛一紅,握了握祖父的手,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情。
赫連靖回頭看她一眼,心中也是不忍。
“好,記住你今日的話,若是以後對不起雙兒,我赫連家絕不饒你。”
“是”
柳伯適時的走過來,小聲問道:“懸公子,老爺有些發熱,你之前開的藥方是否需要改一下?”
懸未缺搖頭說道:“藥先吃著,方才老將軍已經發了不少汗...”
“今夜你且派人給老將軍熱敷半個時辰左右,若是明日還是發熱,我會調整一下藥方。”
柳伯點頭應道:“嗯,好的,有勞懸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