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師兄挑些小路走還不行嗎?有我與師兄在,又怎會允許讓別人染了這病?”
“你.....”青芷知道他不忍,“這次鼠疫慢則一月方可解除,難道你要讓師叔再等一個月才讓他入土為安嗎?”
“你....”春辭狠狠的瞪著她,她的話猶如一把鹽撒在了他的心口之上,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若不是因為遇到你,師父早就帶著我與師兄離開了。”
“都是你,害死了師父....”
“春辭,你說的什麼混賬話!”秋染呵斥道。
“你覺得師父有做錯嗎?”
“師父之前是如何教導我們的,你都忘了嗎?”
“遇到瘟疫之時,逃,是我們醫者該做的事嗎?”
“這和戰場上的逃兵有什麼區別?”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春辭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激,但,“我只是不想把師父燒了呀,師兄。”
那委屈到極點的模樣刺痛著秋染,他何嘗不想早點讓師父入土為安?可是.....
“就按師妹說的,把師父....火化之後,我們帶著他的骨灰回陳家莊。”
“師兄....”春辭已泣不成聲,一氣之下抱起木鏡塵就朝著樂安廟宇之內走去。
“春辭....”
“師兄!”青芷起身拉住他的衣袖,“讓他去吧,安排好眾人之後再說。”
“哎,從小春辭就很粘師父,現下師父去了.....”他哽咽著不忍再說下去。
她何嘗不懂,今生最遺憾的事,是未能見到師父最後一面。
“我扶著你走。”
“不用了,我的腳已經不痛了。”
二人在火光之中緩緩朝前走著,地上的身影也越拉越長。
尋不遇連夜趕到城外,在一片空地上找到了張廉正。大概是預料到屠城已失敗,正想帶著家眷離開。
看到新上任的知府這麼快就到了,張廉正心如死灰,呆呆地坐在椅子之上良久。久到尋不遇把所有的人都抓了起來,才見他木木的抬頭看向面前的少年。
“你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尋不遇?”張廉正似是透過他看到了他的父親。
“正是。”尋不遇涼涼的開口。
“哈哈哈!”張廉正眼泛淚花,“不遇,你可還記得你五六歲時還叫過我一聲張伯伯?”
“不記得了。”尋不遇眯起眼睛回答。
張廉正低頭苦笑,“是啊,那時你還小,不記得也罷。”
“我之所以如此做,也是為了樂安城著想。”
“哼,為了樂安著想?”他冷笑一聲。
“為了樂安百姓著想還是為了你的大好前途著想,張大人自己心裡沒數嗎?”
“為了樂安著想就大肆屠城嗎?”
“為了樂安著想,連樂安廟宇之內的人也不放過嗎?”
“你可曾派人去打探過城裡的訊息,哪怕一點,你有嗎?”
“你可曾知道,城內有多少人在與瘟疫抗衡著?”
“又有多少醫者為了樂安的病患日夜操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