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幕涯...是敵人嗎?”他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在榮城之時我就認識他了,他比我要長几歲,只是那時我與他都不知道,我們二人還會扯上關係。”
“後來在軍營之時見了面才知道,原來他是大哥的親舅舅,每次來他都會跟在我身後讓我叫他舅舅,呵...”
“現在,他風家在榮城獨大,芷兒也在那裡....”
“芷兒的姐妹也在那裡....”索懷修閉上眼睛,不知道這次九思能不能把她們帶過來。
“風幕涯,是敵是友...”
懸未缺皺眉,他也不知道嗎?
“如果來的路上風幕涯與我所說是真的,他定會幫芷兒一把...”
“看來他還是個變數。”
“對,風家牽扯眾多,不是你我能想像的,所以就算風幕涯此刻身為家主,但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有九思他們一起去榮城,師妹定會沒事的...”
索懷修低著頭看向手中的酒罈沉默著,髮絲之上的青色絲帶有一下沒一下的來回擺動著,似是在安慰某個傷心的將軍。
太陽也已落山,似是沒和任何人商量一下,黑暗就悄悄地來臨,取而代之的是那皎潔的月光,溫柔的灑在二人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向遠方,與夜裡的秋風一起,思念著遠方的人兒。
遠處的將士們也不敢過來打擾,個個深嘆一口氣。
“懸公子還真是可憐,家園被毀,只能委屈他跟著我們吃苦了。”
“哎,他是揀盡寒枝不肯棲,獨愛這寂寞沙洲冷。”
“走了,走了,一會兒被將軍發現又得挨一頓板子。”
“哎,將軍現在哪有心情打我們板子呀,腦子裡怕是天天想著青絲帶吧。”
“啪”的一聲,“天天想也是將軍自己的事,什麼時候輪到我們說了。”
“就是,將軍也不小了,想個姑娘不是很正常嗎?”
“我沒說不正常呀。只是天天訓練已經夠辛苦的了,若是再被這相思之苦煎熬,將軍是不是有點太慘了。”
“咳咳,有道理...”
“還不快走!”
“將軍若是太慘,那以後倒黴的可是我們呀。青絲帶,你快來呀。”
李應之、若白、陸重陽愣愣在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的師叔喝了兩壇酒,最心痛的應該就是他了。他失去的不僅是杏林院,還有最疼愛他的祖父。
他們都緊攥著雙手,心下立誓,一定要將飛鷹連根剷除,勢必要把金蒼從這世上抹去。
“都各自回營吧,以後相見...”若白最先從痛苦中走出來。
將軍也給了他們幾日休息調整的時間,以後李應之跟著武雲起,陸重陽則跟著幕雲寒,而他們的師叔,那個醉倒在遠處草地上的男人卻寧願在這青平做個隨軍軍醫。
若白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心裡異常難受,師叔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逃避痛苦,逃避寧安郡主嗎?這幾日寧安郡主天天來,說是找將軍議事,但有哪次的眼光不是一直追隨著師叔呢。
若白心中發苦,將軍竟讓自己貼身跟著他,當時他對自己說的時候,自己還難以置信,他何德何能能夠跟在將軍身邊呢?可後來一想,將軍定是想知曉更多關於青芷的事才做的這個決定吧。只是跟在將軍這幾日裡,將軍從未問過有關她的事,只問了杏林院的事。問了有關太師父的事,還問了太師父是否有遺言.....
若白每每想起這個,就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沒跟著李應之他們一起去天龍院,那天分開之後他就去了玉竹院,他不相信三師叔和四師叔都遇害了,所以他偷偷地去找他們。找到四師叔之時,她就已經斷氣良久,死狀悽慘,待他把四師叔抱到天龍院之時就看到未缺師叔抱著太師父走了出來。
那一刻他知道了,杏林院百年的基業毀在了二師叔穆如風的手裡。而存活下來的人,不是繼續留下來就是離開,或是被暗殺。
後來他們把眾人都埋在密林之東後就日夜兼程的趕來雁凌關,他們想要從軍,想要權利,想要報仇。
昨晚,將軍看著自己欲言又止,最終卻什麼也沒問就讓自己出去了。他知道將軍是想問有關青芷的事,可是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不想告訴他,既然他不問,那自己就裝作不知道。
可每日看著他睡前都會握著頭上的青絲帶沉思良久,若白就覺得有些諷刺,將軍他怕是後悔之前離開了萬里院吧。聽傳言,那晚青芷醉酒去萬里院裡找他,那時的將軍是非常歡喜的,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奪門而出,急匆匆的就回了將軍府。
那晚過後,青芷就成了杏林院的笑柄,都說她是索家二公子不要的女人。
若白閉上眼睛,心底抽疼,那個女子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顧自的笑著,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青芷這麼好的女子,將軍怎麼會忍心拋棄呢?拋棄之後現在又在想念,是不是為時已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