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遇咬著牙不肯後退半步,索懷修也隱忍在爆發的邊緣,誰都沒有絲毫要相讓的意思。空氣中的雨絲髮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似是在嘲笑這二人孩子氣的舉動。
一旁的懸未缺輕嘆一聲,這二人怎麼似孩童一般。尋不遇不懂事也就罷了,怎麼你索懷修一個大將軍也如此幼稚?
“師兄,你送我回去吧。”不看那劍拔弩張的二人,青芷轉身在看了懸未缺一眼說道,她身上有些發熱,還有些頭暈。這具身體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了,若再不走,怕是會昏倒在這兒。
“好。”懸未缺瞪了那二人一眼,扶著青芷從後面繞了過去。
尋不遇心中一鬆,還好青芷並沒有鬆口要跟索將軍離開,這才一本正經的對著索懷修拱手行禮,說道:“將軍一路保重,告辭。”
似真心,又似挑釁。索懷修眼眸一眯,處在發火的邊緣。
“咳,懷修,還不過來和舅舅問個好!”風幕涯輕咳一聲,欠揍的話語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也算解了這超級尷尬的局面。
索懷修向前的腳步一頓,舅舅?呵!
他轉身看向風幕涯,冷冷的開口說道:“我不記得我的母親有任何兄弟姐妹,風公子莫不是認錯了人?”
“你.......”風幕涯氣極反笑,哎,到現在還沒承認他這個舅舅,這麼多人,也不說給他留點顏面。哎,這樣你還想著追那個小女人,呵,看來這路很漫長呢,指不定還是條死路呢。
隨後又看向懸濟解釋說:“懸濟師父莫怪,我這外甥就這樣。哈哈哈!其實他小時候一直叫我舅舅呢,那時候的他可乖了,又很可愛還很討喜。哎!沒想到長大了反而跟我不親近了,也不可愛了,更談不上討喜了。”
眾人聽的嘴角一抽,索將軍小時候,乖?可愛?討喜?我滴個乖乖,這比讓他們相信世上有鬼不難呢。索將軍小時候,你也沒幾歲吧,小屁孩能記得什麼呀。
懸濟眉頭輕皺,風幕涯這個時候來陳家莊是為了什麼呢?莫不是得到有人要刺殺懷修才來的吧?只是可憐了夜秋雨與古念奴二人,還那麼年輕,就選錯了人生,就這樣早早的斷送了性命。
青芷緩緩轉身,轉身之際,淚隨著雨水一起滴落下來,匯入地上的泥濘之中,最後應是歸在溪流的懷抱中平靜吧。
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心似破了一個大洞,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剛來杏林院之時,她很慶幸能遇到念兒和秋雨那樣的朋友,那時的她們雖然每天都為每一次的考核而擔憂,卻從來都是在嬉笑中度過每一日。沒想到今日她二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死時才後悔不該來杏林院,不該只為報仇而活........
為什麼?為什麼?
“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她重心不穩的朝前栽去。
“小師妹!”懸未缺嚇了一跳,隨蹲下身背起她就朝陳家莊跑去。
“青芷!”尋不遇見狀也跟在他們身後跑了起來。
“公子!”見自家公子急切地朝陳家莊跑去,戀七有種出來淋個雨殺個人然後再回去的錯覺。公子這樣,他們何時才能動身去雁凌關呢?跺了跺腳,儘管不願,但還是追了上去。
不遠處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嘆息,當局者迷啊,這將軍好不容易走出了陳家莊,也走出了自己心中織就的情網。現下又亂了心,慌了神,自願又進了另一張織的更密的網,哎,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即便你萬念俱灰,也不得過關。
本就在密林之地傷痕累累,又愛上不該愛的人,青芷啊,你的劫遠比我想像的還要難渡啊,懸濟看著已走遠的幾人嘆道。
“哈哈哈!這女子著實有趣,青芷?是懸濟師父新收的女弟子嗎?”現在也只有風幕涯能笑得出來。
“此處雨大,風公子隨我一同回陳家莊避雨吧。”懸濟有些心累,也不願與他多說。就算風幕涯此刻只是路過這裡,恐怕今日也不能走,他剛收的杏林弟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想必風幕涯也脫不了干係。
懸濟看了一眼淋得渾身溼透的若白,心中輕嘆一聲,終究是過不去的結。也罷,若白本性純良,又喜靜,去了雁凌關怕是會不自在,還不如呆在杏林院,將來好好培養,也定是個出色的醫者。
風幕涯挑眉,點頭道:“好,懸濟師父,請。”
而站在最後面的雙悅溪卻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不曾鬆開,她看著地上已死去的二人,心中恨意滋生。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夜秋雨和古念奴二人的計劃,是她建議她們留一條後路,而這條後路就是青芷。
夜秋雨也答應了這個對她來說一石二鳥的計劃,可誰知半路殺出個風幕涯。
那個傳聞極其神秘的風家,呵!風闌靜不是一心想要索懷修的命嗎?風幕涯不應該站在他姐姐那一邊嗎?
為何此刻在索懷修去往雁凌關的時候出現?難道他是來殺索懷修的?
站在她不遠處的赫連雙則緊皺著眉頭,這個風幕涯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索懷修的舅舅嗎?
她看著懸未缺和索懷修先後都去了陳家莊,尤其是懸未缺那麼緊張的揹著青芷,雖然知道懸未缺只把青芷當成師妹來看,現在她也想過去,但她心裡很不是滋味,還有些,酸酸的。
來陳家莊之前懸未缺和她說若沒有事就留在杏林院,若是要去也最好呆在房裡不要出來,反正也幫不了什麼忙,免得讓青芷看到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