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懷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口與手掌都隱隱作痛。看到手掌處有血滲出來一愣,他何時這麼弱不禁風了?
那一抹嬌俏的身影就在前方不遠處坐著,她低著頭,雙腿曲起,兩雙環著自己,看上去很是無助。才一天時間不見,他怎麼覺得她又清瘦了不少。
她的頭髮還是原來的樣子,用一根木簪全部挽在頭頂,白色華衣裹身,外罩一層月白紗,輕紗之上若有似無的朵朵杏花與裡面的衣裙相呼應。
他的芷兒終於如願以償的成為了杏林弟子,他一步一步輕輕的走過去,似是怕會打擾到她。
聽到腳步聲,青芷以為是懸未缺來了。
“我們走吧!”她站起身說了一句,入眼的卻是索懷修有些心疼的神色。
她四周看了看,哪還有懸未缺的影子?他,他是故意拖延時間的。想到這兒,青芷匆忙的轉身,此刻她只想逃避。
“青芷!”索懷修情急之下用右手拉住了她的左手,她兩隻眼睛還有些紅腫,臉色怎麼比自己的還蒼白,還有她的手冰涼,七月的天,她的手卻這麼的涼。
“你,你放開我!”青芷想要掙脫他,入眼的是他滲出血的右手,她一愣,這隻手為她傷了兩次了。
“芷兒,你聽我說!”趁她愣神之際,索懷修抱住了她,解釋道:“我七歲那年父親接我去了雁凌關,十三歲那年我見到了赫連雙的爺爺,婚約之事就是在我十五歲之時,父親與他喝醉之時的一句戲言,芷兒,你說我與赫連雙又怎麼會當真。”
青芷靜靜的聽著,真的只是這樣嗎?
“芷兒,你也是知道的,”索懷修握著她的肩膀認真的說:“我不喜歡赫連雙,而她也恰巧看我不順眼,所以這個婚約不算數的。”
“最重要的是我心裡只有你一人。”他眼中滿是柔情蜜意,青芷愣愣的看著,似是要溺死那甜蜜之中。
“芷兒,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精緻的小木盒,青芷呆呆的看著,這個木盒她見過,九思曾拿著它去天龍院。
“喜歡嗎?”他問。
入眼的是一支比尋不遇的那支玉簪還要古樸有質感的玉簪,此玉簪更顯質樸典雅,它小小的一支,在太陽光下,渾身通透,翠綠欲滴。似沉靜的大海,寂靜幽深,簪上還刻有一朵小小的梅花,梅花雕刻的栩栩如生,綻放於玉簪之上,卻又像是要衝破這玉簪的束縛,去往這大千世界之中。
青芷的淚自顧自的流著,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疼呢?她搖搖頭,輕咬著紅唇不願再說話,此刻她的心太亂了。
“芷兒.....”看著她一步一步朝後退去,他的心一點一點變涼,她,不要嗎?
青芷搖著頭,說道:“索懷修,你走吧。
”
就算婚約之事是兒戲,可是那封赫連老將軍寫給他父親的信又豈會有假。天下皆知寧安郡主愛武如命,又怎會無緣無故的來這杏林院裡學醫,甘願做師兄的徒弟呢?索懷修,怕是隻為你而來吧。
將來她一個人如何與赫連家相抗,最終無外乎三種結果,一種赫連雙為妻她為妾,一種赫連雙為妻她離開,一種赫連雙為妻.....她死。
“芷兒,”索懷修看著她,“我與赫連雙的事情,等你出關我給你個交代好嗎?”
他試圖去握她的手,而她卻一步一步朝後退著。
青芷搖著頭,“索懷修,我們到此為止吧,從此以後你我再無半點瓜葛。”說完掩唇轉身便朝密林之地的入口跑去。
“再無瓜葛嗎芷兒?”索懷修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玉簪。“母親,我該如何才能挽回她的心?”
懸未缺摸了摸鼻子從後面走了過來,他拍了拍索懷修的肩膀,“那個懷修,你放心,閉關的這三個月,我會照顧好青青小師妹的。”
“嗯”索懷修把玉簪放進了懷裡。
“咳,那個!”懸未缺撓了撓頭,“我替你照顧小青青,你在外面替我照顧一下我的小徒弟!”
索懷修皺著眉看他,他的小徒弟,赫連雙?
“哦,就是那個,那個武痴赫連雙。“懸未缺嘿嘿笑了兩聲。
索懷修的臉色一冷,“她自己有手有腳,何需他人照顧。”
“喂!”懸未缺挑眉,他這是什麼混賬話,難道青青小師妹有手有腳就不需要人照顧了?“索懷修,你還想不想追回青青小師妹了?”
“懸未缺”索懷修看著他,懸未缺被他看的不些不自在,索懷修這是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以後在青芷面前不要提起你的好徒弟,最好連名字也不要提及。”
不提赫連雙?為什麼?
“青青小師妹不會吃醋了吧?也不像啊!”懸未缺皺著眉頭說,但聯想到拜師大典之上的情況,心下又有些不太確定了。小師妹好像對小雙兒是有那麼點刻意疏遠之嫌。
索懷修看了他一眼,“這幾個月只要你不提赫連雙的名字,以後我會還你一個人情,只要我能辦到,無論事情大小。”
懸未缺眼前一亮,“好,一言為定。”
索懷修又看了一眼早已消失在密林之地的倩影,開口道:“你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