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鋼琴聲最後一個鍵的停止,一切歸於寧靜。但人群卻開始嘈雜起來,逐漸人聲鼎沸。
向海回過頭來,得意洋洋的看著陳蔚“怎麼樣?我的致歉禮還行吧?”
陳蔚目光陰沉地看著他的畫,他抬起黑沉沉的眸子,好像是要將眼前的人看穿一樣,聲音低沉的問“你是跟誰學的?”
“這可是我自創的!”
陳蔚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唇一勾,露出一個深不可測的笑來“很好。你叫什麼?”
向海正拿牙籤戳著一隻草莓吃,但這草莓有點酸了,他皺著眉頭還是把它吃完了。他無視陳蔚的問話,極沒眼力勁兒的捂著肚子問陳蔚“洗手間在哪?我吃的太多了。”
宴會廳裡一室寂靜。
陳蔚眉頭跳了跳,他身邊的助力給向海指了一下方向。向海感謝了一句,丟下一大攤子人,捂著肚子一路小跑沒影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說什麼好。漸漸的,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那幅神奇的畫上,雖然這只是奶油畫的,但不妨礙它的美感。
陳蔚盯著奶油畫看了許久,助理見他像是忘記還有重要事情,硬著頭皮提醒一句。陳蔚冷冰冰看他一眼,助理一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去查查陳唵今天的宴會都請了那些人。查出這小子的一切。”
向海捂著肚子假裝去衛生間,卻別人不注意溜進了一個房間。他輕敲了一下門,門從裡頭開啟,他扭身進去把門鎖上。
漂亮的純白晚禮服打著荷葉的邊兒,剪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襯著她腰線更加細膩嫵媚。只是穿它的人卻緊皺眉頭,雙目上下打量著向海,一副想靠近又不得不忍住的樣子。
向海可沒那麼多講究,他來到這人跟前,熱乎乎的叫了聲“卿卿。”
唐卿卿聽到這久違的兩個字簡直要落下淚來。她的名字沒什麼特別,只是經過這人的口叫出來,總有那麼股子溫和的勁兒,讓人覺得世間所有煩惱都是庸人自擾,讓人忍不住想呆在這人身邊,像是就能遠離糟粕一般。
向海見唐卿卿紅了眼圈,他在自己皺巴巴的衣服裡掏啊掏,終於掏出一包紙巾來,完完整整的遞過去。唐卿卿接過紙巾,發現這紙巾是她一直愛用的香味兒,並沒有開封,是全新的。
“小海哥!”
她的眼淚一下蜂擁而出,像個孩子一樣,撲到他懷裡嗚嗚大哭。向海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看到那個背影就覺得是你,我就跟著來了。好了沒事了,有什麼委屈,如果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我錯了。就像你說的,他娶我真的是有目的的,哪怕當時我們裝作很親密的樣子來試探他,他只是表現得吃醋而已。但我仍然選擇嫁給他。我不知
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我很害怕……”
唐卿卿哭了很久,亂七八糟也說了一堆。向海一直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她。
許久後她才抽噎著從向海懷裡離開,撕開她最喜歡的香味的紙巾,擦著眼淚和鼻涕。
向海卻是神情凝重,目光沉沉的盯著唐卿卿“陳唵這個人確實有點問題。卿卿我要見白木靈。”
唐卿卿茫然地看著他。
那邊總算閒下來的陳唵到處找向海,向海卻早就在唐卿卿的引領下出了宴會廳,坐上車子來到白木靈位於遠郊的住處。
唐卿卿看著向海,強忍著心頭的笑意,嚴肅的說“其他的都沒什麼,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油畫兩個字。”
向海也不知聽沒聽進去,盯著一頭假髮,穿著一身黑色女式風衣跟在唐卿卿身後上了樓。路過的跟唐卿卿打過招呼後,幾乎全都看向這個身材奇高的女子。女子走路姿勢怪異,一頭亂蓬蓬的長髮也不知多久沒有梳洗了,定在頭上上頂著一團亂蓬蓬的鳥窩。
這個女人倒是淡定,甚至搔首弄姿地朝一個男性傢伙擠眉弄眼,那個男性家僕如同受到驚嚇一樣渾身一哆嗦咚咚咚跑下樓去了。
唐卿卿回頭看了一眼向海,抬手敲敲門,進去了。向海家門口站著。沒有多久門又開啟了,唐卿卿示意向海進去,她留在了門外。
向海本以為裡頭的裝修應該是富人們喜歡的那種豪華,沒想到裡頭倒是素簡地很。白木靈坐在一張漆黑的咖啡桌前看著報紙,右手邊放著一套青瓷茶具,面前擺著一杯紅湯茶水,向海聞了聞,是普洱。
白木靈抬頭看著這個剛剛踏入自己領地的年輕人,她禮貌又優雅的朝向海點頭致意,示意向海可以坐在對面。向海那滑稽的扮相也沒讓她起一絲波瀾。
“白女士你好,我叫向海。我今兒來,是來幫助白氏渡過危難來了。”
向海扔掉讓他很難受的假髮,從自己皺巴巴的衣服裡掏啊掏,掏出一支摺疊成方形的東西來,左右撐開了,是一隻檔案袋。他往對面的女人手裡遞過去。
白木靈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去。開啟幾張什麼東西的影印件。她看了幾行後,發現是一個人的日記。
15分鐘後。
家僕們看到那個衣著怪異的長髮女人身形妖嬈的出了白夫人的房間,少夫人親自將人送到門口才回來,難道那人是夫人的好友?
唐卿卿回到白木靈的房裡,神情緊張的看著白夫人。白夫人放下手中的紙張,看著神情緊張的兒媳婦,面上的神情逐漸平靜。
她問“卿卿,這是要你在家族企業和自己的丈夫之間做選擇,你會怎樣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