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於是,隊伍後面又跟上了一堆人。
夜暝痕拖著藍暖玉已經跑得看不出影子,但身後的狗叫還是大聲比一聲大,此時根本顧不上路在何方,只管往前跑就是,身後的人也是跑得更快。
藍暖月正邁著輕快的步子從庖房跳出來,手中抱著一籠剛剛蒸好的糕點,她喜滋滋地開啟蓋子,拿出一個糕點,剛剛將糕點放在嘴邊,便感覺到一陣疾風閃過。
之後自己的頭髮亂成鳥窩,衣裳也差點被吹得七零八落,幸好反應夠快,一把拉住了外裳,才不至於‘衣衫不整’,再看那籠據說是天帝御賜的糕點,已經在地上被踩成了麵糊糊。
又是一陣疾風閃過,麵糊糊被吹散,連渣都找不到了。
藍暖月退後幾步問身邊的丫鬟道:“你可看到什麼東西過去了?還是兩次。”她用手指慢慢比出一個‘二’。
“小姐,好像是在追什麼東西。”小丫鬟說道:“小姐,又過來了。”
“追東西,追何東西?有意思,我也要!”藍暖月重新系緊身上的腰帶,她的婢女見藍暖月衝了出去,喊了一聲‘小姐’,便也跟著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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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風破正在書房看軍書,他找了秣陽星君多日,最後秣陽星君告訴他藍暖玉還活著,他便私自命令臥猛去派人渣找藍暖玉的下落,也不知道可有找到。
手上的‘夜方兵法’一個時辰前便是這一頁,一陣怪異的喧鬧帶著窗外的風將書一連吹了好幾頁。藍風破才定了定神,又從第一行看起,才看了不過三五行,外面又響起一陣吵鬧聲。
一共重複了三四次,藍鳳坡怒氣沖天地將書往桌上一丟,走出了書房。
院中早就亂成一鍋粥,花園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花盆支離破碎,只差上樑揭瓦了。
晉昭雯被丫鬟扶著走到藍風破面前道:“老爺,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都跟瘋了似的。”
藍風破沒回答他,他神色一暗,手中丟擲一道赤銀靈絲絃,弦條在空中化為一條帶子將狗後面的人綁住,用力往花叢中一扔,那一群跑得爹媽都不管的人全被扔進了花圃。他一眼看穿夜暝痕頭上的貓耳,心裡也有了數,未出劍鞘的劍從手中丟擲,將大黃狗絆倒在地上,狗子打了好幾個滾滾,嘴裡發出幾聲不滿的‘嗷嗚’。
夜暝痕有了喘氣的機會,看準藍風破的位置,拉著藍暖玉的手便跑到他的身後。
“嚇死個人,哎呦喂,這天界的狗子就是不一樣,這麼能跑,要命。”
夜暝痕一手扶著藍風破的肩膀,拉著藍暖玉的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嗯?”藍風破歪著頭看了一眼肩上的手,又順著手臂看向夜暝痕的眼睛。
“這麼兇,藍暖玉,你爹還真是兇。”夜暝痕發現藍暖玉也在看著自己,發現自己還自然地握著她的手,才看一眼緊牽在一起的手,馬上張開五指。
藍暖玉的手垂下,她狠狠給了他一記白眼。
“藍暖玉,見過天界大將軍。”藍暖玉不想對藍風破行禮的,可是再三思量過後,她還是認真地朝著他拜了拜。
藍風破受藍暖玉這一拜,腳不自然地向後移了半步,他問道:“你叫她什麼?”
“藍暖玉啊。”夜瞑痕道。
藍風破等藍暖玉抬起頭,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像,真像。”
“何方妖孽,竟然敢到鳳臨閣撒野!眾所周知,藍暖玉已經死了,怎麼可能還會站在此處。誅仙台那是什麼地方,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該進了六道輪迴。”晉昭雯目含兇光,她氣的滿臉通紅,顫抖著手指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假裝玉兒!到我鳳臨閣,究竟有何居心?”
夜瞑痕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是妖界第九子,夜瞑痕。未經過邀約,私自前來天界,是晚輩的不是。不過藍大小姐同我相識一場,所謂‘為手足兩肋插刀,該也’。”
“哼,妖界的人,妖界的人敢到此處,真是不簡單。”晉昭雯盯著藍暖玉,眼中的兇光僅對她一人可見。
藍風破看都沒看晉昭雯一眼,他說道:“夫人息怒,我看夫人身體抱恙,不如先回去歇息,此事我來處理便可。”
“老爺,這可是妖界的詭計,你可莫要上當。咱們的玉兒從小同月兒是孿生姐妹,長得是一模一樣,你看看她,你眼前這個人,哪有一點像月兒。”晉昭雯不死心,朝著身後道:“把小姐帶來此處。”
藍風破開口道:“不必。”
“父上,母上,你們也在啊。”藍暖月拍著身上的泥土,一臉的泥巴印,她用手抹了抹哭喪著臉道:“我被什麼東西拖進花圃,變成這個樣子,好疼啊!我可是摔壞了。”
“沒用的東西,你怎麼也跟著湊熱鬧,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哪裡有半分小姐的樣子!”
晉昭雯吼了藍暖月幾句,後者哇一聲哭起來,本已經夠狼狽不堪的她,看起來更加……令人覺得好笑。
“看到了嗎?老爺,這才是你女兒。你是從哪來的妖精,不管從哪裡來的,趕緊哪來的回哪去。莫要以為妖界的什麼皇子,便可以到天界放肆。天界可不比妖界那種地方,沒規矩。”晉昭雯嚴厲地說道。